难怪她虽然一开始腹痛难忍,口吐鲜血,可被父亲三两下救治后,此刻只剩下虚弱。
有毒的,是那碗安胎药!
孙姨娘的心中,再次升起那日得知伯爷要害死谢枝时,那毛骨悚然的感觉。
而这次,比之前更甚!
“不……不可能……”孙姨娘摇着头,声音嘶哑。
孙药令眼神慌乱,双手不自觉地攥紧。
二房夫人感叹:“怪不得孙姨娘被孙药令随便喂了一口药,就没事了,也没流血也没见红,我还以为是孙药令医术高明,原来是她自己下的毒,当然不会有事!”
谢宴眯起眸子,却忽然想到,事情,不能只是这么进行。
“来人,去芳儿住的地方,把银子和信都搜出来!”他突然吩咐几个下人,少年的声音清越冷厉。
芳儿的眼神慌了一下,她明明已经将那五十两托人捎回家里,此刻房间哪还有银两?
但看见小伯爷胸有成竹的样子,她又放下心来。
谢窈看向孙药令,不紧不慢地开口:“既然是孙姨娘自演自谋,定然有解药,才不会真的让她一尸两命,只需查看孙药令的药箱内有无对症解药,一搜便知。”
孙药令的脸色已经惨白如纸,下意识往后退了一步。
王府亲卫上前,他慌乱地跪下:“王妃,下官乃御医,药箱内装的是宫中药物,事关宫中主子们的身子情况,您,您不能搜啊!”
“王妃不能搜,那本官呢?”
一道洪亮声音传来。
京兆尹杜语堂身着绛紫官服,外罩深色大氅,冒着大雪,走了进来。
他领着一队京兆府的官差,还有他手下的司法参军。
杜大人身旁,则是带着周御医赶来的白术。
一起跟在后面的,是早早被谢窈派出王府的许长思,领着一个佝偻老者,悄无声息地出现。
长思和谢窈点了点头,随后,就和老者一起,悄悄走到谢窈身后。
两人都目不转睛地望着许素素。
许素素注意到这两道视线,她不认识长思,但侧头看见老者之后,微微一怔。
这是……许管事?
几人身上湿着,满身寒气。
外面,正在下今年冬天最大的一场雪。
大雪消融之时,任何罪孽,都会随之显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