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宴在众人面前,亲手割断了芳儿的喉咙!
温热的血,溅在少年白皙的脸上,将他鹅黄色的衣袍染得通红。
连靠近些的谢明安和杜语堂,也被浇了一身血。
芳儿瞪大眼睛,眼中满是震惊和痛苦。
明明一个时辰前,小伯爷找上她时,还笑着对她说,只要她说实话,就会护她安稳。
可现在,他……
芳儿想说什么,但她是被割喉,只能发出“哧哧”的声音,就头一歪,死了。
满厅死寂之中,只剩下谢家人倒吸凉气的声音。
杜语堂率先回过神,厉声喝道:“谢宴,你竟敢在本官面前杀人,你可知罪!”
谢宴却好像没听到他的话,从容地丢弃短剑,任由鲜血顺着他的脸往下滴。
他眼底一片寒冷,唇角微微上扬,道:“杜大人,我不过是惩治一个自家该死的奴婢,何罪之有?”
谢宴说的轻描淡写,仿佛杀的不是人,而是轻轻拂去一只碍眼的虫子。
他当然不会再任由芳儿说下去,信是孙姨娘给的,芳儿不会撒谎。
她继续说,或者和那个晕过去的丫鬟对峙,只会更加做实一切是孙姨娘干的。
但谢宴已经猜到,姐姐和母亲要针对的,是他父亲。
既然如此,他可以帮姐姐一把。
他这个人,骨子里没有什么父慈子孝,长幼尊卑,他只希望姐姐在乎他,他只需要姐姐。
谢宴看向脸色惨白的谢明安,笑得恶劣桀骜:“父亲觉得,儿子做得好吗?这种助纣为虐,背主求荣的贱婢,本就不配活着,儿子杀了她,也省得她再编瞎话连累父亲。”
谢明安:“……”
本来,是连累不了的。
可他儿子替他杀了一个做为证人的丫鬟,反倒显得他在做贼心虚!
这下,怎么说得清?
“你——”谢明安刚要反驳。
“谢宴,你倒是会为你父亲着想。”
谢窈打断他的话,故意说道:“伯爷现在不必再害怕了,芳儿已死,断不会再说出什么不该说的话。”
谢宴毫不在意姐姐带刺的语气。
他是文昌伯的亲儿子,毋容置疑,所以现在,所有人都会认为,他是在替文昌伯杀害人证。
他就是为了让众人怀疑谢明安,给母亲和姐姐创造机会。
结合谢窈的话,杜语堂皱紧了眉。
芳儿死了,越发显得文昌伯有问题。
他还注意到,文昌伯的嫡子杀了芳儿,竟然除了脸色有些发白,没有任何不适。
教出这样一个肆意杀害下人,不把人命当回事的儿子,文昌伯怎么会如表面那样无辜?
只是,待他让司法参军叫醒另一个磕头晕了的丫鬟,丫鬟还只说是,一切都是孙姨娘指使的。
但杜语堂看向文昌伯的眼神,却变得若有所思,眼底闪过深深的厌恶。
“文昌伯,你当众殴打我母亲,这件事,可不是死一个人就能盖过去的。”谢窈话锋陡然一转。
萧熠之:“王妃的母亲,亦是本王的岳母。”
杜语堂咳了咳,冷声道:“文昌伯,大燕律法规定,不敬诰命者,杖责五十,若有官位,贬官一级,若有爵位,削爵一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