澄园!
从谢窈口中听到这个名字,一众谢家人才想起来,澄园乃许氏最丰厚的陪嫁,是当初五王之乱之首的睿亲王,还未封王时的私园。
他们多年前也曾去过,占地百亩,依山傍水,富丽堂皇,堪称京城最大的私园。
要不是维持此园太耗费银钱,谢家又不是高官显赫之家,怕树大招风,他们早就举族搬进去住了。
“澄园?不行!”谢明安差点跳起来。
意识到自己反应太大,他又强行挤出讪笑。
“本伯是说,那园子早就荒废多年,里面的花木死了大半,亭台楼阁肯定也年久失修,再说,澄园太大,住进谢家全族都绰绰有余,夫人一个人如何住得了?”
“若要分府别居,伯府在茯苓街有一处五进五出的大宅,足够夫人住了。”
“伯爷怕是忘了,老奴正是澄园的管事。”
许管事佝偻的身子努力挺直:“这些年,老奴一直打理着澄园,花木也会修剪,屋舍更是年年修缮,园子只是冷清了些,怎会荒废。”
谢明安还想再说,谢窈道:“澄园是我母亲的,别说她一个人住,就是她将园子拆了再建,雇千百奴仆,也与你无关。伯爷如若不愿,那咱们,就继续聊不敬诰命的事吧。”
杜语堂:“文昌伯,只是一个园子,你莫不是不舍得?”
谢明安眼神愈发深沉。
可即便再不甘,他也没有拒绝的理由,只能咬着牙点头:“好,不就是澄园吗,本伯给夫人便是。”
“既如此,伯爷可以去取地契了,本官在此恭候,也算做个见证。”
杜语堂说完,又看向谢宴:“小伯爷,你在本官面前斩杀奴仆,不敬律法,当杖责五十。”
谢宴一脸的无谓。
别说是杖责五十,就算要自己的命,只要对姐姐有用,也可以。
“姐姐,以后母亲搬去澄园,我呢?我能一起去吗?”他问道。
谢明安大怒:“逆子,你乃本伯嫡子,你的家是谢家!怎么能和分府别居的许氏去住,你是想让全京城都知道本伯与夫人不和吗?”
谢宴耸肩:“难不成我不去,全京城就不知道父亲母亲不和了?”
许素素看了看女儿,说道:“澄园很大,你若想来小住,自然可以。”
谢宴满意了。
这时,萧熠之开口道:“那奴婢背主求荣,本王也想杀,谢宴替本王杀了想杀的人,此为一功,事出有因,此为二功,功过相抵,不必惩罚。”
杜语堂:“……”
萧熠之:“表兄,本王说的有什么问题吗?”
杜语堂嘴角抽了抽,选择无能狂怒,看向被捆绑的孙氏父女。
“孙姨娘乃伯爷妾室,就交给伯府自行处置,且文昌伯府内宅不宁,还望伯爷整治家宅,莫要再出现这样的事。”
“至于孙药令,身为尚药局御医,私自在宫外下毒,协助女儿作伪,将其带走关入大牢,此事,本官会上奏陛下,由陛下定夺。”
谢明安叫蒋四拖走孙姨娘,随即去书斋找澄园的地契。
临走前,他跟谢家其他人使眼色,示意他们跟上。
谢家不是他一个人的谢家,伯府一荣俱荣,一损俱损,让他一口气交出那么多许家陪嫁,他必然要让老夫人和二房也跟着出一出血。
厅内清净下来,谢窈对杜语堂拱手:“今日之事,多谢杜大人。”
“王妃客气了,这都是本官职责所在。”杜语堂连忙摆手,人已经走到门口。
他随时准备等文昌伯交出地契文书,溜之大吉,也与靖北王避嫌。
靖北王虽然是他表弟,但总爱做些出格之事,杜家一直都和萧家关系疏离。
当年,王爷才十三岁,就敢领着护卫,把江老丞相的儿子揍得鼻青脸肿,他不说自己是萧家人,却说是自己的表弟。
大家又不是不认识萧熠之,都知道他是靖北侯世子,他非要扯自己下水,于是,连累他们杜家也得罪了江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