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觉得六王姬哪里变了,却又说不上来,不过还好,她还以为再也见不着她了,六王姬对宫人很好,她很高兴她能平安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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晋王手一拂,桌上的案牍杯盏碎了一地。
“都给我滚!”
大臣悉数退下,唯余一张苍老的脸映了半边烛辉。
他甚至想下令赐死南羲子,可底下全是一派劝谏之音。若赵茗那丫头争气些博得了褚辙的青睐,他便可直接踏平卫国了!如今是只能盼华彻那竖子还没跑远,才能暗地里将他千刀万剐来给他的胜儿赔命!
他忍不住踱步疾走,千万不能让华彻逃回去,万万不可……
背后却冷冷传来一声“父王”。晋王以为自己听错了,环视一周后看到一张熟悉的脸。
他只愣怔了片刻,很快回过神来,眉头紧锁,“怎么是……”
“怎么不能是我?”赵茗朝他缓步过去,“你是不是在想要是死的不是赵胜是我就好了?”
晋王“哼”一声,随即阴沉着脸,“他是你兄长!你怎能跟胜儿相提并论?”
“既然你无碍,为何要装作死在齐国?竟连家书也不曾来过一封,不孝女!”
“自我记事起便知晓,虽然兄弟众多,可你偏宠赵胜,或许对那几个不成器的哥哥也还有一丝仁爱之情,可自我出生你便没看过我几眼,”赵茗淡然地坐到一侧,“原本也没什么,我只当你是朽木烂人,可没想到赵胜说什么你听什么。”
“他说什么了?”晋王未想到赵茗如今竟敢这般同他说话,登时怒气冲天,“我看你是翅膀硬了!”
赵茗眼神如同利剑,“我去齐国的前夜,来书房找过你,彼时你正跟赵胜下棋,把酒言欢。”
晋王的眼神逐渐闪烁,“那……那又如何?”
“那又如何?”赵茗冷笑,“看来你觉得残害亲女并不是罪过,那赵胜的死就是你的报应。”
“你这个孽障!”
“啪嗒”一声,一纸明黄卷轴坠地,晋王很快看出了那是什么。
“你祖母的遗诏……我将它给了胜儿,为何会在你手里?”他俯身去捡,慌张摊开,却发现上头的文字并不是他想的那个,他快速扫过,松了口气,“你祖母说我只有你这一个女儿,让我无论如何都要护你周全。好、好……茗儿,我听你祖母的。”
“你若早将这遗诏拿出来,父王怎会对你下手?”晋王脸上挤出笑意来,“父王也没有苛待过你吧,小时你身子弱,金贵的归涯草成箱成箱地给你煎呀。”
“祖母留了两道遗诏,”赵茗却眼睫低垂,“你方才说的赵胜宫中的那一道……”
晋王一惊,“你看到了?”
“我将它给了掣堑门大将军。”赵茗平静地说,“他自是公正。”
“我如今才知晓为何你们总视我为眼中钉,赵胜为何从小便为难于我。”
“不……不是。”
“放心吧,祖母说了,你能做王到你死的那天。不过现在……”
赵茗在黑暗中转了个身。
“你要听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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褚澜把煎好的药递给期晚,期晚冲他点了点头,“多谢公子,只是这种事以后还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