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事一毕,也算是彻底散会了,本是大家该干嘛干嘛去的,这时候偏偏有人来到殊途墨面前,客客气气地,还隐约试探地道了句:“家主也要到了而立,这妻位可还是空的……”
顾紫筱差点没笑出声来,这起码倒是像皇帝被逼婚了。
估计殊途晏也有相同的感觉,见他肩膀抖个不停便知晓了。
殊途墨也颇为无语。
“二爷爷……这,殊途未兴,何以成家?”
殊途宏,正是殊途南宁的父亲,族里最年长的老者,他抓着花白的胡子,一副笑眯眯的模样,殊途墨也不知道他搞什么鬼。怎么管起了他娶不娶妻?
殊途宏慢悠悠的说:“家主,这话可不能这么说啊……成家立业,可得先成家不是?那凤家小姐大家闺秀,依老朽的眼光看,不错不错,跟我们啊也算是门当户对。家主和他也算青梅竹马,干脆由长辈们做主,则个黄道吉日娶过门吧。”
殊途墨道:“是不是凤家有人跟您说了什么?”
殊途宏答非所问:“家主不也是喜欢凤小姐的吗?”
殊途墨挑眉,冷笑一声。
将最后一口茶饮尽,复又看了眼殊途晏,对殊途宏道:“二爷爷这可是乱点鸳鸯谱了,那凤家小姐十年如一日的倾慕二弟,也好,既然那凤家老头来找了,这秦晋之好也不能不结,下月初七,便帮二弟与那凤小姐的婚事办了吧。”
此话一出,满场等着看热闹的人都觉得气氛有些不对,殊途晏没说话,只是那青竹扇子又滑了出来,拿在手里像是要断掉。
顾紫筱觉得,殊途墨说出那句话之后的一瞬间,殊途晏是要一扇子挥过去的,可他没有。
殊途宏马上支支吾吾的说:“这……家主,恐怕不妥吧?”
“不妥?我给弟弟找一个体贴的人你们也拦着?”
“不敢不敢。”
“行了,就这么定了,谁有异议?”说罢不给众人说话的机会,一甩袖子离开主位。
殊途墨与殊途晏擦肩而过。
顾紫筱目光微转。
这殊途家上上下下,谁不知道,殊途家二公子心里有个人,再不容其他。
汴京的街上,永远都有络绎不绝的游者。却在散乱中自成一种肃穆。
细细评味,便有一种周而复始的枯燥,淡淡的厌倦。
这是生活在这样的城市里的人们,积年累月沉淀下的东西,透骨入髓。
“大公子这样决定,必有他的道理。”顾紫筱也只能这么说,殊途墨突然的决定实在叫人摸不到头脑。
“我知道,所以我什么也没说。”
“你不去找你大哥吗?”
“我大概知道他在想什么,找不找他没什么用。算了,不说了,倒是你,如今风口浪尖,才是危险。”
顾紫筱仰头,享受和煦的日光。
“我知道啊……需要步步为营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