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浩觉得自己已经没眼看了,捂着脸在旁边仿佛牙疼;陶安然黑着脸,冷漠地低头玩手机;张天桥在边上打瞌睡,毫无所察;如愿以偿挨了一顿暴打的胡谦一直偷眼瞄着气氛古怪的俩人,然后摸出手机来给祁远发了条微信。
胡大胖:你什么情况?
祁远:什么什么情况?
胡大胖:别他妈装傻,你和陶神。
祁远一勾唇,笑得非常贱,然后手指在屏幕上点了两下,昧着良心回:没情况。
“操!”胡胖胖同学现场发来一条语音。
缓了一会儿,胖子又耐着性子追问:你去年喝多了说你喜欢男人,真的假的?
祁远:你傻逼吗?
胡大胖:说正事呢,你能像个人么!
祁远:真的。
“……”胡胖胖有一瞬间是窒息的,脑神经集体跳起了踢踏舞,先是闪过了去年祁远喝多了瞎逼吹的那个场景,紧接着是杨亮在种太阳基地和那个男人拉拉扯扯的情形——他这枚硕果仅存的发小,就这么弯了?
这世界有点魔幻。
下一刻,胡胖胖猛地转头,一双眼紧盯着李浩后脑勺,仿佛要在上面凿出俩窟窿来。
胡大胖:这逼知道吗?
祁远琢磨了片刻,回道:不好说。
不好说是几个意思?
胡谦深觉自己小小年纪就有秃头的危险——交友不慎。
合着祁远他老人家根本就没把性取向过于小众当回事,没打算藏着掖着,别人爱知道不知道。
看不出来当然皆大欢喜,看出来也毫不畏惧,胡谦深吸一口气,对他挑起大拇指:您可真牛逼。
祁远一笑,过誉了。
笑完,低头很顺手地帮男朋友揉腿,一点儿也没觉得不应该。
——反正手和腿都在桌下面,谁没事在桌底趴着。
也不是,仿佛曾经有首歌唱的就是“我应该在车底,不应该在车里”,说不好是什么癖好。
捏到一半,忽然被陶安然半路把手给捉了。细长的手指摁在他腕骨上,指腹微凉,却仿佛带着小火苗,从他手腕上一路烧过去,让人躁得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