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文焕继续介绍,
"穿靛青袍子的是按察使司佥事的公子,旁边是知县的侄儿,他们自诩清流,不屑与商贾为伍。
"
秦思齐注意到角落里还孤零零坐着一个瘦削少年,身上的棉布长衫,那少年察觉到他的目光,立刻低下头,假装在翻书。
"那是寒门子弟张成,据说父亲是个落魄秀才,家里只有几十亩田地
"李文焕撇撇嘴,
"也不知怎么混进来的。
"
"那我呢?
"秦思齐突然问道。李文焕一愣,随即失笑:
"你?当然是农家子弟啊!
"他好奇地凑近,
"说真的,你家有多少亩地?怎么凑够束脩的?
"
秦思齐眼前闪过白湖村说道:
"全族里,资助我来上学,现在和母亲居住在茂才叔家
"
钟声骤然响起,一位须发花白的夫子踱步而入,学堂内立刻鸦雀无声。里仁》,夫子苍老的声音在堂内回荡:
"里仁为美。择不处仁,焉得知
"
秦思齐强迫自已集中精神,但眼角余光却忍不住瞥向那些同窗。赵明远正用镶金边的毛笔在纸上乱画;几个商贾子弟偷偷传递着什么小玩意儿;官员子弟们倒是听得认真,不时提笔记录;而那个叫张成的寒门学子,正用一笔在粗糙的草纸上拼命抄写
"秦思齐。
"夫子突然点名,秦思齐慌忙站起。
"你来说说,贫与贱是人之所恶也何解?
"
学堂里顿时响起几声轻笑。秦思齐感到无数道目光刺在自已身上,其中有好奇,有嘲讽,也有几分怜悯。他朗声道:
"此句言人之常情。然夫子又云:不以其道得之,不去也。学生以为,贫贱不足惧,可惧者,是失却求仁之心。
"
话音刚落,官员子弟那边传来一声轻轻的
"好
"。夫子捋须微笑,意味深长地看了赵明远一眼:
"闻道有先后,术业有专攻。尔等既入书院,当以学问论高下,岂可以门第相轻?
"
赵明远脸色一阵红一阵白,低头称是。但秦思齐分明看见,夫子转身后,他朝自已投来怨毒的一瞥。
午休时分,学童们三三两两聚在庭院中用膳。秦思齐独自坐在一株老树下,取出刘氏准备的饭团。忽然,一个食盒
"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