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哥儿!
"李文焕冲上来一把抱住他,
"夫子单独留你说什么了?是不是要提前升你入甲班?
"
林静之也难掩激动:
"你的文章要被张贴出来!
"
秦思齐谦虚地摇摇头:
"只是侥幸而已。夫子的评语是中规中矩,其实是在提醒我不要太过呆板。
"
"呆板?
"李文焕夸张地瞪大眼睛,
"你那篇文章引经据典,起承转合如行云流水,哪里呆板了?
"
林静之若有所思:
"科举文章本就不求标新立异。齐哥儿能得夫子赏识,正是把握住了其中分寸。
"
三人说说笑笑走出书院大门。秦思齐回头望了一眼,张成依旧站在原地,瘦削的身影在夕阳下显得格外孤独。他犹豫了一下,转身走了回去。
"张同窗,要一起走吗?
"张成愣了一下,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最终,他摇了摇头:
"我还要去抄经阁帮忙。
"顿了顿,又低声道,
"恭喜你得甲。
"
看着张成离去的背影,秦思齐忽然明白,在这个等级森严的时代,能像李文焕、林静之这样毫无芥蒂地与他交往的,终究是少数。更多的人,像张成这样,即使心怀善意,也难以跨越那道无形的鸿沟。
回到秦记酒楼,刘氏听说了喜讯。她特意做了秦思齐最爱吃的红烧鱼,
"齐哥儿有出息了
"刘氏抹着眼泪,
"你爹要是知道
"
秦思齐给母亲夹了块鱼肉:
"娘,这才第一次月考,路还长着呢。
"
夜里,秦思齐在灯下重读《四书章句集注》。窗外传来打更的梆子声,月光如水,洒在案头的试卷抄本上,那是郑夫子特意给他的,上面用朱笔批满了赞赏之词。
看着那些批注,心中百感交集。四个月前,他还是个刚入蒙学的农家子;如今,他的文章已被张贴在书院廊下供人观摩。这一切,恍如梦境。
但秦思齐清楚,这只是开始。科举之路漫长,要想金榜题名,还有无数个月考等着他,还有无数个挑灯夜读的夜晚等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