倩倩白了我一眼,走了。
我弄了个好大的没趣。
第二天早上起来,我忽然想起“今天是甜甜值日,是应该早去的。可是昨天她和我商量要坐今早六点二十分的交通车时,我竟说那辆车太早,要坐六点四十分的车。
可能是光想着倩倩被撞的事了,真是该死!”于是我匆匆吃过早饭,就跑向车站。
天还有些灰蒙蒙的样子,公共车站也没有几个人,甜甜不在其中。
于是,我就向来路张望。
甜甜没有来,来的却是钱如海。
他比以前要消瘦得多了,脸色变得更黑。
他打招呼道“今天怎么来得这么早呀?”我开玩笑地道“还不是为了在这儿等你一起走。”
钱如海“哈哈”地笑了,说道“等我吗?该不是在等哪个女孩子吧?”我被他说得脸微微一红,连忙道“等女孩子?你老兄在初中可就在等,怎么样,你和郭羞花如何了?”钱如海的笑声出乎意外地被我这句话硬生生地给打了回去。
沉默了一会儿,才说“我现在和她碰面的时候,我倒是想和她说话,她却好象不认识我一般。
我给她已经去过好几封信了,可前几封都石沉大海。
我不甘心,又给她写了一封。
好不容易,我昨天收到她的回信。
哪想到她竟然大骂我一顿,骂我‘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女人呀,真是祸水!哎,最近看你和你班的燕栩甜走得挺近,是不是你俩啊,哈哈”钱如海笑容去得快,来得更快,又笑了起来。
我不想和他谈甜甜的事,就把话岔开,道“你不是骑自行车上学的吗?怎么改通车了?”“别提了,”钱如海道,“那车已经被我骑碎了,现在正在大修呢!哎,你还不会骑自行车是吧?怎么还不学,骑车上下学多方便!”我一听说我不会骑车的话,就烦得厉害,连忙阻止“别说了,别说了”这时,公共汽车来了。
钱如海上了车,我踏上车门,向来路看了最后一眼,还是没有甜甜我在教室坐了好一会儿,红卫的同学才都来到教室。
我一算时间,知道甜甜是坐六点四十分的车来的。
我心道“我听她的主意,坐今早六点二十分的车;她却听了我的主意,去坐六点四十分的车。
我俩早先常常不期而遇,现在预约却又阴差阳错。
难道我们之间竟有‘卖表买梳,以发换链’的深情吗?还是”我正在胡思乱想,却已经上课了。
朱老师捧着作文本走进了教室。
他把作文本放在讲桌上,首先开口道“你们的班主任让我转告你们一声,以后最好不要在黑板上下棋。
好,我转告完了。
课代表发作文本。”
我打开发到手中的作文本,见《残菊愁赋》的批语写道“汝之文,悲极!令我新婚之人,看后亦泪眼蒙眬!”第二天早晨上学,我眼见着公共汽车开了过去,就是提不起精神去追,索性一步一步地拖到车站。
心道“车刚走,还是走着去吧!”走了两步,却又不知为什么就转过头来,正看见甜甜走了过来。
顿时,我就被钉在那里,一动不动地盯着甜甜走到我身边。
“车过去了,是吗?”这是甜甜的声音。
“是的,我刚想走却又看见了你。”
这好象是我的声音。
接下去是一阵难熬的沉默。
“你是走着去,还是再等下一辆车?”我半天才找出这么一句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话。
“反正已经等了,就等到底吧!”甜甜的话既在预料之中,又似乎在预料之外。
好象她应该说“你说怎么办,就怎么办。我听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