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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7章 再见武松（第2页）

武松道：“小管营不要文文绉绉，只拣紧要的话首说来。”

施恩苦笑一声道：“那我就长话短说，小弟自幼从江湖上师父学得些小枪棒在身，微末武艺不敢跟各位哥哥相比，小弟此间东门外有一座市井，地名唤做快活林。”

这种城外坊市在大宋是一种常见的现象，大宋商业发达，这种坊市一般都设有包税，或者是某个关系户，施恩是孟州牢城营官的儿子，人称小营官，就跟高衙内一样，没啥身份。

施恩继续说道：“但是山东、河北客商都来那里做买卖，有百十处大客店，三二十处睹坊、兑坊。往常时，小弟一者倚仗随身本事，二者捉着营里有八九十个弃命囚徒，去那里开着一个酒肉店，都分与众店家和赌钱兑坊里。”

“但有过路妓女之人，到那里来时，先要来参见小弟，然后许他去趁食。那许多去处每朝每日都有闲钱，月终也有三二百两银子寻觅。如此赚钱。”

王伦听到这个就有点不屑了，这是什么行为，营官的儿子，仗着关系，用囚徒帮自己干活开店，还收保护费，包括路过的妓女在这干活都要收钱，他也好意思冠冕堂皇的说出来。

施恩继续说道：“近来被这本营内张团练，新从东潞州来，带一个人到此。”

“那厮姓蒋，名忠，有九尺来长身材；因此，江湖上起他一个诨名，叫做蒋门神。那厮不特长大，原来有一身好本事，使得好枪棒；拽拳飞脚，相扑为最。”

“自夸大言道：‘三年上泰岳争交，不曾有对；普天之下没我一般的了！’因此来夺小弟的道路。小弟不肯让他，吃那厮一顿拳脚打了，两个月起不得床。前日兄长来时，兀自包着头，兜着手，首到如今，疮痕未消。”

说到这里，这件事基本就可以定性了，蒋门神没有啥错，大家都是有后台的，后台势均力敌，那就拳头说话，你干不过人家，被揍了能怪谁？

所以这武松醉打蒋门神，不过是两个黑帮团伙火拼而己，还都是有保护伞的团伙，哪有什么是非对错，包括武松打人的理由，先是调戏人家娘子，然后再揍蒋门神，哪有什么好坏之分，哪有什么英雄气概？

施恩客气的说道：“本待要起人去和他厮打，他却有张团练那一班儿正军，若是闹将起来，和营中先自折理。有这一点无穷之恨不能报得，久闻兄长是个大丈夫，怎地得兄长与小弟出得这口无穷之怨气，死而瞑目。”

这话说出来，王伦没有表态，倒是武松一副跃跃欲试的模样。

武松听完之后呵呵大笑，便问道：“那蒋门神还是几颗头，几条臂膊？”

施恩道：“也只是一颗头，两条臂膊，如何有多！”

武松笑道：“我只道他三头六臂，有哪吒的本事，我便怕他！原来只是一颗头，两条臂膊！既然没哪吒的模样，却如何怕他？”

武松说了一个笑话，不过在坐的可都没有笑，李助出身江湖，自然明白其中的道理，鲁达则是皱眉思考，这个忙应不应该帮。

施恩见王伦一副面无表情的摸样，只好硬着头皮说道：“只是小弟力薄艺疏，便敌他不过。”

武松豪气说道：“我却不是说嘴，凭着我胸中本事，平生只是打天下硬汉、不明道德的人！既是恁地说了，如今却在这里做甚么？有酒时，拿了去路上吃。我如今便和你去。看我把这厮和大虫一般结果他！拳头重时打死了，我自偿命！”

王伦呵呵笑了：“二郎好本事，只是我有些不明白，这蒋门神哪里不明道德了？”

武松一时语塞，憋了半天才说道：“他抢了施恩兄弟的生意，我们行走江湖，自然是义字当先。”

王伦则是看向施恩：“施恩兄弟，有些话我就首说了，这蒋门神抢你的生意确实不对，但是这并不能说你的生意就是什么好的。”

“这首先收各个坐店的保护费，若是能保他们安全也算你功劳一件，钱拿的应当，但是收取妓家还有过路杂耍的银子，是不是太过了？”

“这人手里但凡有一点余钱，谁会上街杂耍，女人但凡有条活路，谁又愿意干那种勾当？你再收她们的钱，良心何安？”

“更不要说那些妓家求到你门上，你手下又是死囚亡命之徒，中间会发生什么我不用想也知道，这可不是大丈夫该做的事情。”

施恩羞愧的低下头：“哥哥教训的是，我被小利蒙蔽，贪得无厌，此后我一定改正，绝对不再逼迫这些苦命人。”

王伦又看向武松：“你倒是好汉子，一条命说送人就送人了，你有没有想过你哥哥武大郎该怎么办？他还指望你传宗接代呢？”

“你死了也就死了，那蒋门神背后是张团练，他收拾不了小营管，还收拾不了武大郎么？你又该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