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就在这时,一主持老方丈向着这边走过来。‘梅佛山’之所以被称之为梅佛山,是因为这山不仅到处长满了梅树,还建了一佛堂。
老方丈,便是这‘梅佛山’山上佛堂内的主持。
云止听着声音回头望去,虽从未见过老方丈,但也不难从穿着中看出身份。下一刻,从老方丈的手中接过一只小小的宫铃。那宫铃上,刻着一个再熟悉不过的‘宫’字。
老方丈双手合十、对着云止浅浅一笑。笑容,和蔼可亲,像极了佛堂内供奉着的佛像。
云止略微犹豫了一下后起身,对着老方丈一礼。之后,再对着西飞凌道了一句‘失陪’便迈步离去。没想到,宫宸戋竟也来了,他倒是闲情逸致的很。
琳琅抬起头来,飘逸的银丝绣边衣袍恰从眼前一晃而过。离去之人,不曾回一下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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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佛山的后山腰,非一般游人百姓能够进入。那一处的梅花,显然比其他地方来得更美更艳些。
云止到达,在一脚迈入之际,心细的发现梅林四周布了阵法。手中的宫铃,因着一路走来的震动还在发出轻微的余响。
片刻,云止毅然跨步迈了进去。一步一步,往梅林深处走去。
一道优美的琴音,在云止迈入之际响起。似一缕飘逸的白绫,缭绕、流转梅林的每一个角落,无形中引着人不断往前而行。
云止目光环顾四周,小心翼翼走着。
直到不久,一眼看到那一袭熟悉的金丝绣边白衣,才蓦然松了一口气。
宫宸戋听着脚步声抬头望去。下一刻,薄唇轻吐出两个字‘过来’。音不重,语甚轻,但却也是一种不容人反抗的命令。
云止还从不曾见宫宸戋抚琴,笑着快步走近。
梅林之中,有一石桌,宫宸戋就坐在石桌旁的那一石凳上。古琴,置于面前的石桌之上。
“怎么,一个人也有如此好的雅兴来看梅?”走近之际,云止才蓦然想起昨夜的‘不欢而散’,以及花千叶所说的关于宫宸戋与花千色之间的一切。于是,神色不由转为淡然。
“本相可没有左相的好雅兴,众人结伴,倒是玩得愉快?”宫宸戋淡淡回道,情绪不辨。
顿时,香气扑鼻的空气中,云止似乎闻到了一丝酸酸的味道。但一观宫宸戋的神色,却见他始终如初。
云止随之在宫宸戋的对面落座下来,为自己倒了一杯茶,再对宫宸戋道,“你继续。”继续抚你的琴,她倒是很有兴趣听上一听。
不过,云止有兴趣听,宫宸戋却没兴趣再抚。
宫宸戋将面前的古琴往一旁一放,端起桌面上的茶盏慢条斯理品尝起来。
云止看着对面的宫宸戋,脑海中徘徊着昨夜花千叶所说的话。这个男人,从第一眼起便清清楚楚的知道他是无情、冷漠、残忍的。他对花千色所做的一切,一点也不奇怪……
梅花的花瓣,在风中飘落下来。
或一瓣两瓣,或三瓣四瓣五瓣,又或一场花瓣雨密密麻麻连成一片……
“你去问花千叶了?”锐利的黑眸,从对面之人的神色中一眼看出什么。宫宸戋不觉微微眯了眯眼,问却是肯定的语气。
“这就是你不愿告诉我的原因?”
云止望着宫宸戋不答反问,不愿错过宫宸戋脸上哪怕是一丝一毫的神色变化。
“你与她不一样,本相从始至终都不曾喜欢过她。”一句话,说得干脆直接。他一直不告诉她,就是不想她胡思乱想些什么,以为他真如花千叶所言在利用她。
“那也就是说花千叶所言,都是真的?”云止再问,平静的神色看不出心中所想。
宫宸戋没有否认,也不想去深究花千叶究竟说过些什么。半响,只道,“你只要相信本相就好了。”相信他待她的心,相信他。
“右相这话,是在间接的告诉本相,你喜欢本相吗?”
“……是。”一个字,若杀伐果决,干脆而又利落。并且,还含着一丝霸道。
云止闻言,不觉抿唇一笑。下一瞬,脸上的紧绷若破碎的薄冰,砰然碎落下去。虽然,花千色的例子很值得警惕,可是,她还是相信她。当然,她更相信自己的眼睛。起身,在宫宸戋的目光下走到宫宸戋的身后,自身后一把搂上宫宸戋的腰身,贴着宫宸戋耳畔道,“你若是骗我,他日,我杀了你。”玩笑的口吻,但那一‘杀’字,阴气却又极重。
“哦,本相倒想看看,你伤不伤得了本相。”
宫宸戋闻言,面上的沉色不觉散去,一把扣住云止手腕就要将云止给带入自己怀中。
云止似乎料到了宫宸戋的举动,在宫宸戋动手之际,眼疾手快的急忙松开,再一个后退转身撤远。想抓她,可没那么容易。
宫宸戋站起身来,落在身上的梅花瓣因着起身纷纷飘落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