琳琅急忙解释,明亮的光线中,有着被误解后的焦急。而这一切看在花千色眼里,花千色面上的神色不觉越发冷了下来,“你出去,本宫要休息了。”
“花宫主,这被子你写垫上与盖上,那我便先上去了,你好好休息。”
在花千叶的逐客令下,琳琅对着花千色嘱咐了几句,便一个转身离去。
石床上,花千色听着那一道离去的脚步声,再看着琳琅离去的背影,忍不住侧了个身,面朝里侧而躺。
——这一段时间以来,琳琅对她所做的一切,对她的关心,以及无微不至的照顾,她自然都知道、感觉到,亦看在眼里。有时候,竟忍不住产生一丝想要‘依靠’的感觉。可是,她是谁,她是百花宫的宫主花千色,她是……她怎么可能会依靠一个男人?怎么会有这样不可思议的想法?但是,这样的想法,就是隐隐约约的存在在心中。并且,随着时间的流逝而如酒越来越浓,越深越深。
——被挑断手筋与脚筋。
——在山林中九死一生。
——再被那可恶的婢女那般羞辱与对待……
——一连串的事情下来,纵然是花千色,在这一刻,也不免……
——叶,姐姐好想你,若是你现在在姐姐身边,那该多好?姐姐……好累……好累。
忍不住闭了闭眼,渐渐的,安静中,纵是从不惧寒的花千色,还是忍不住颤抖了一下,清晰感觉到寒冷。
琳琅转身离去,薄唇的唇角勾着一抹似有似无的深远弧度。花千色纵已是废人一个,可还有的是利用的价值。她不能再动武,可却能教他世间最上乘的武功,尤其是那失传已数百年的隐身术。另外,用她的头脑与他联手,用来对付北堂国朝中的那些官员,还何足惧?
虽说,花千色眼下,想要找宫宸戋报仇能依靠的人只有他——琳琅。
虽说,他根本无需如此费尽心机,花千色也绝对会教他武功,与他站在一起对付那些北堂国与他作对的官员。
可是,那一切的一切,毕竟是建立在互相利用与合作的关系上,难保花千色会不会在其中作什么他根本不知道的手脚。可是,若是让花千色……动心,心甘情愿的将一切都交给她,那似乎就不一样了。
——越是在人脆弱与无助的时候,越是能乘虚而入。
婢女一事,一来,是让花千色认清自己眼下的情况,即便只是一个区区的婢女也可以肆意的羞辱她,将她踩在脚底下。二来,便是将花千色越发推入深渊。然后,他再向她伸出手,给她温暖……
——花千色,你注定逃不出我的手掌心!
——花千色,这盘棋,在你当日输给宫宸戋的时候便注定了满盘皆输。不过,没关系,这盘棋还没有结束,我会帮你慢慢的‘走’下去……
……
竹屋内。
以最快速度返回的云止,在一楼大厅将竹篓放下后,先上楼去看房间内的东玄绪。
明亮的房间内,但见东玄绪安安静静的躺在床榻上,云止不由暗暗放下心来。之后,轻步走过去,在床沿落坐下来,为床榻上的东玄绪把了把脉。
“母妃……舅舅,舅舅别杀母妃……云……云哥哥,救……救绪儿……”
东玄绪发着高烧,神志不清,一张小嘴不停的一张一合,吐出微弱的字眼,若非凑近了绝听不到。
云止听着,心中不由得再次微微一疼,抚了抚东玄绪的额头后道,“没事了绪儿,真的没事了,绪儿不怕,以后云哥哥会保护绪儿,绝不让任何人再伤害绪儿一分。”
东玄绪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隐约看到云止,小手立即伸出去唤道,“云哥哥……”
云止一把握住东玄绪的那一只小手,继续扶着东玄绪的额头道,“是我,是云哥哥,绪儿不怕,没事了。”
“云哥哥,绪儿不讨厌你,绪儿喜欢你,绪儿一点也不想讨厌你,云哥哥……”
“云哥哥知道,云哥哥都知道,绪儿乖,好好睡吧。”
“云哥哥,别走,别丢下绪儿一个人,绪儿怕……云哥哥,别走……”东玄绪害怕的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