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姨,药房的临时工,一个嗓门大、手脚更麻利的中年妇女,正指挥着两个更临时的“苦力”——周雨馨和林小满。
“小满,把那筐生黄芪倒碾槽里。对,全倒进去,使劲儿碾,碾细喽!”
“雨馨丫头,别瞅你那新手机了,信号等会儿再找。赶紧的,把那堆甘草片给我切喽!”
“切成指甲盖儿那么大的薄片,麻利点,一会儿抓药的人该来了。
张姨的大嗓门在药柜间回荡,带着不容置疑的权威。
周雨馨苦着脸,恋恋不舍地把那台宝贝苹果4,揣进白大褂兜里,拿起那把沉甸甸的药刀。
看着案板上堆成小山的、干巴巴、硬邦邦的甘草段,
再想想自己曾经弹钢琴的纤纤玉指,悲愤地叹了口气。
她学着张姨的样子,一手按着甘草,一手握着药刀,小心翼翼地往下切。
“咔嚓!”一声脆响。
甘草片没切动,药刀差点劈到自己手指头。
吓得她“哎呀”一声,赶紧缩手。
“哎呦我的大小姐!”
张姨眼疾手快,一把扶住差点掉地上的药刀,又好气又好笑,
“使点劲儿啊!你这轻飘飘的,给它挠痒痒呢?这是甘草,不是豆腐。得用巧劲儿,看我的。”
张姨接过药刀,一手稳稳按住甘草段,另一手手腕一沉,刀锋利落地切下,
薄厚均匀的甘草片刷刷地落下,动作干净利落,充满力量感。
“看见没?这叫‘寸劲儿’,跟你弹钢琴那手指头劲儿不一样。”张姨得意地示范着。
旁边的林小满,正吭哧吭哧地推着沉重的药碾子。
碾槽里,粗糙的生黄芪发出“嘎吱嘎吱”的呻吟。
她额头上冒出细密的汗珠,听着张姨的话,忍不住插嘴:
“就是,张姨说得对。你这手啊,就得练。多捣几天药,保准比你弹肖邦有劲儿。”
说完还故意用力碾了两下,碾得石臼咚咚作响,仿佛在给周雨馨伴奏。
周雨馨被两人一唱一和挤兑得小脸通红,
她心里憋着一股劲儿,再次握紧药刀,
学着张姨的样子,屏住呼吸,手腕用力——“咔嚓!”
这次终于切下了一片。
虽然厚了点,歪了点,但总算成了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