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盼瞪了瞪眼睛,巴巴地追问:
“什么是君,什么是臣?”
心里却挺嘲讽的。
宗长殊很认真地想了好一会儿,别开脸去,天光疏淡,一点光晕在他眼底跳跃,宛如点点流金,鼻梁与唇连接线条如玉,勾勒如同一张定格的画卷,虽有稚嫩,却自成风华。
那是一种近乎于虔诚的表情,若是姚盼并不足够了解他,怕是要被这样的侧颜给欺骗了,相信他是一个正直又忠诚之人。
姚盼只觉得他是心虚,才不敢看着她说话。
“殿下年纪还小,也许并不能理解,可是对长殊来说,君为臣纲,是臣子的表率,亦是臣子要一生追随的人。殿下的父皇,便是我的君。”
“殿下将来,也会是我的君。”
“殿下,你可否明白?”
他忽然将眸光落了下来,凝定在她的面庞上,有点执着的样子。她在他清澈的眼瞳中看见了她的倒影,小小的模糊一团。
姚盼怔着,不知该怎么回话。
他这一问,好像是没把她当小孩儿看的。
倒也不是当成什么大人来对待的意思,他那眼神,不带什么私情,更没什么人情味儿,跟一昼夜运转的机器似的。
怕是什么也不放在眼里,瞧她,跟瞧一器具差不多,还是那种不太好使的。
姚盼深知她这老师是何等心高气傲,与他相处四年,从未从他嘴里听到一句夸赞。
姚盼眨了眨眼,拉长音调,长长地“噢”了一声,又拽紧了他的袖子。
糯声糯气地问:
“那是不是,梨梨说什么,你就要做什么。”
宗长殊愣了一下,有心想纠正,却又觉得她尚且年幼,也许,根本没有听懂他的话中所言,他又何必再多做解释。
遂沉默以对。
姚盼却是笑得甜甜的:
“那若我……”
要你死呢。
“要你,”女孩儿嘟起嘴,一派天真,“做我的哥哥。”
宗长殊很少见地愣了一下,没跟上她的思路,“……于礼不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