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整一日下来。
宋明远只觉自己己被那西个恭桶腌入了味,便是洗过了澡,他仍觉得自己浑身上下仍是臭烘烘的。
不说别人嫌弃,就连他自己也挺嫌弃自己的。
到了第二日。
宋明远则坐在廊下,在寒风细雨中答题。
第三日,他则坐上了一个缺了一条腿的凳子,歪着屁股开始答题。
第西日,前一天夜里他与二叔讨论学问到深夜,刚囫囵睡下,就被二叔差人喊起来答题。
这下,就是定西侯从前一门心思盼着几个儿子有出息,却仍觉得宋光行径太过。
私下,他忍不住与沈管事嘀咕起来。
“你说,会不会是老二还在怨我从前对他管束太过,所以如今借着管教我两个儿子的由头,来折腾他们?”
“文哥儿也就算了,他从小随我一起习武,身子骨不错。”
“二哥儿也就一半大孩子,哪里经得起他那样折腾?”
这话,沈管事可不敢随便接。
定西侯嘀咕归嘀咕,可想着冤有头债有主,从古至今,都有‘父债子偿’这么一说,明面上,他可不敢说什么。
但他瞅着空当,就劝宋明远他们多休息休息。
他更是道:“读书虽要紧,但比起你们的身子来,却也没那么要紧。”
“若是熬坏了身子,那才是功亏一篑!”
宋明远含笑道:“父亲,您放心,我们知道分寸的。”
宋文远则是一头雾水。
他忍不住想,原来通过了县试,他爹竟能如此和蔼可亲啊!
宋明远也觉得这些日子心弦紧绷,打算下午去‘闻香斋’转转。
谁知。
皮子修一听说这消息,却是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宋明远见状,略一沉吟,就开口道:“可是近来话本售卖的不顺利?”
“明远,你果然聪明!你怎么什么时候知道!”皮子修面露惊愕之色,很快就点头道,“你是不知道,京城大小书商见《玉钗记》、《明珠记》卖的红火,便也开始售卖话本,却是销量不佳。”
说着,他更是没好气道:“他们一个个不想着如何精益求精,如何提高自家话本的质量,反倒想方设法往你身上泼脏水。”
“他们只污蔑太白先生不仅是个沽名钓誉之辈,更说太白先生还是个不男不女,年过半百的糟老头子。”
“我害怕你分心,原想等着童试结束后再与你说的”
他越说越气,一时间竟不知该如何说下去。
京城中的那些传言,远比他今日所转述的还要过分数倍。
一开始,还有不少书粉替太白先生辩解一二。
但后来,他们却是架不住那些书商的群起而攻之。
毕竟,《玉钗记》中两姊妹与书生的感情是缠绵悱恻,惹人动容,仿佛叫人身临其中。
在《明珠记》中,小寡妇先是彷徨无助,再是自立自强,只叫人觉得感同身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