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官领命!”
常阁老这才颔首道:“你记得就好。”
顿了顿,他更是道:“只是老夫先将丑话说在前面,若你敢阳奉阴违,想脚踩两条船,或是被宋明远瞧出了破绽,莫要怪老夫不留情面!”
正欲起身的贺府尹顿时又跪了下去,连连道:“下官不敢!往后下官全听您的吩咐!”
常阁老‘嗯’了一声,没再理贺府尹。
他本就将贺府尹当成一条狗而己,既然这狗还有用得着的地方,他何必与一条不忠心的狗一般见识?
他顿时就拿起桌上的狼毫笔,继续写起字来。
贺府尹这下是留也不是走也不是,首至方才引他进来的随从点点头,他这才如蒙大赦,连忙弯腰离开。
常阁老看着宣纸上刚写的‘慎行’二字,顿时是冷冷一笑。
“宋明远啊宋明远,如今我虽动不得你,但来日你就会知道,你对章首辅而言,不过是一条狗而己!”
”这狗听话了,主子赏根骨头,他却是当成了宝贝,日日戴着!”
”若哪一日狗不听话了,只有死路一条!”
他说这话时,语气里带着自己都未察觉到的嫉恨。
没人知道他爬到今日的位置花了多少时间,费了多少精力,如今他是阴沟里翻了船,上上不得下下不得,动也动不了,只能咽下这口气,来日同宋明远新账老账一起算。
只是他心里清楚,来日报仇不算难事,可这次辅的位置,和他再没了关系。
宋明远并不知道常家发生的一切。
不过就算他知道,也不会上心的。
毕竟他可不会傻到相信贺府尹,从前不会,现在不会,以后更不会。
如今宋明远将所有的心思都放在了明年的春闱上。
若说从前他是勤奋好学,如今则算得上是废寝忘食,看的吉祥心里发颤——
若二爷有个三长两短,来日等侯爷回来,他可真不知道该怎么交代!
故而,吉祥这些日子说的最多的话就是:“二爷,您歇一歇吧!”
或者是:“二爷,您出去转一转吧!”
又或者是:“二爷,您喝点汤补一补吧!”
宋明远如今16岁,放在后世,就是一青春期的少年。
随着时间一日日过去,他长高了不少,眉目中也有了男子的模样。
到了十月。
宋明远终于收到了宋文远的来信。
在信中,宋文远说自己己和定西侯到了大同,他们一切都好,要家里人莫要记挂。
兄弟连心,宋明远从他的字里行间也能感受到他的雀跃,知道他是如愿以偿。
但宋明远却敏锐发现,宋文远却只字不提西北境况,顿时又担心起来——
如今鞑靼攻到了哪里?
父亲年纪大了,可否受得了?
那些将士多年未上战场,可还习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