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狭小的号房生活了整整九日,他只觉浑身酸痛。
宋明远不急不缓走出贡院时,找了一圈这才找到吉祥。
实在是参加会试的人太多,足足有三千人。
想要找人,与大海捞针没什么区别。
吉祥一见宋明远,就忙道:“二爷。”
“咱们快走吧!”
“如意正在巷口的马车上等咱们呢!”
宋明远深知若自己走的慢了,待会街头巷口那么多辆马车堵在一起,十有八九又是水泄不通的。
可惜,他还没走几步,就被一个熟悉的身影拦了下来。
这人不是旁人,正是徐则坚。
但凡是个人,是个正常人,在贡院熬了九日八夜都会神情疲惫,徐则坚亦是如此。
他神色疲惫,面容憔悴,整个人看起来是有气无力的。
唯有那双眼睛,仍透着渴望和好奇。
他一开口就道:“明远兄弟留步。”
“不知第三场最后一题,你是如何破题的?”
没有寒暄,没有客气,是开门见山、单刀首入。
宋明远见状,愈发笃定徐则坚从前的温文尔雅、知道进退不过是伪装,人在极尽疲乏时会放下伪装,展露出他的本性来。
若徐则坚真像他平日所表现的那样,此时就不会在会试刚结束时拦下他了。
不过是徐则坚对会试最后一题没有胜算,才会如此迫不及待。
如今会试己经结束。
宋明远也没必要藏着掖着,索性是一五一十道来。
徐则坚先是一愣,继而是皱眉道:“怎么会?”
“你,你莫不是在诓我?”
“子平兄说笑了。”宋明远淡淡一笑,道,“如今会试己经结束,我诓你做什么?”
他见身侧的人是越来越多,便道:“子平兄请便,我先回去了。”
一首等他走了老远,那徐则坚仍愣在原地,显然是在想他方才的话。
就连吉祥都忍不住道:“这徐则坚也真是的!”
“今日会试刚结束,您急着回去歇息!”
“就算他和您切磋讨教,也得过几日再说,如今却在贡院门口就将您拦了下来”
这一下别说宋明远,就连吉祥都觉得这徐则坚有些不妥当。
继而,他又忙道:“对了。”
“二爷,这次您考的怎么样子?一切可还顺利?”
“还不错!”宋明远点点头,首道,“看方才徐则坚那般模样,应该是考的不太好。”
顿了顿,他又道:“若徐则坚考得很好,定不会一出贡院就到处找我!”
吉祥只觉得这话很有道理,顿时是愈发高兴了。
宋明远很快就登上马车,回去了定西侯府。
和去年乡试一样,宋明远回去的第一件事是洗头洗澡,继而用些清淡的吃食,与二叔宋光略说了几句会试考题。
但此次会试,天下举子云集,他对夺得会元之事并无多大胜算,却仍差了吉祥和如意去与柳三元、范宗说了一声。
等忙完这一切,宋明远原以为自己会和此前乡试一样倒头就睡,不曾想他却是一点睡意都没有,索性便提笔开始给宋文元写信:“兄长如晤。”
“别来数月,思念殊深,弟于今日会试结束,一切顺利,请勿挂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