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青青抬头望天,虽说确实如此,可她心中还是很不自在,于是取了个折中的法子:“我在思过斋门口等宝林。”
如果宝林回来见她无所事事,定然要生怒,况且还不知宝林遇见了什么事,她这心中不由忐忑地左思右想起来。
沈青青站在思过斋门口,向远处望了又望,时间一点一点过去,本来担忧的心情逐渐焦灼起来。
她遵从本心地往外走了走,忽然看到扶着杜宝林回来的珊瑚,杜宝林双目无神,嘴唇干裂,脸颊上印着清晰的巴掌印,头上的发饰还丢了一件。
沈青青连忙跑过去,扶上杜宝林的另一只胳膊,焦急询问:“主子这是怎么了?”
珊瑚宛如遭了重创,只说:“主子去御花园……”就悲上心来,说不出口剩下的话。
杜宝林侧眼望向沈青青,目光细致到将她的脸庞一寸寸刮过似的。
仿佛在评估她是不是真的担心她这个主子。
杜宝林的心声乱糟糟的,情绪起伏很大,大部分和高氏有关,看到沈青青,又掺杂了几分评判。内心一不安定,就觉得谁都有罪。
沈青青悄悄咽了口吐沫,这时候就不能不表现了,于是心疼的眼泪唰一下就出来了:“主子,奴婢去给主子请太医!”
杜宝林抓住沈青青的手掌,道了声:“不必。”然后才将视线移走,似是不忍再看那宫婢的泪水。
沈青青和珊瑚扶着杜宝林回到思过斋,又扶杜宝林到床上。
杜宝林呆呆抱住膝头。
【我不会放过你的,高氏!】
那声音像指甲刮过破旧琴弦,让人刺耳难忍。
沈青青吓了一跳,跟着找药的珊瑚同出寝屋,找准机会询问珊瑚道:“姐姐,只是出去逛一逛,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珊瑚正无神,遇到沈青青的问询,选择和盘托出:“主子在思过斋呆了那么久,只是见天气好出去转一转,已经避开了嫔妃常去的地方,可还是被高美人堵住了,高美人记恨主子曾经打过她两巴掌,便寻了个以下犯上的理由掌主子的嘴,还让主子在人来人往的宫路上跪了一个时辰。”
“主子不认,是高美人的人压着主子跪的,连我也被拦住了。主子受了莫大的屈辱!”
高美人知晓杜宝林最在乎脸面,于是就将她的脸面狠狠踩在脚底,以报往日的不痛快。
沈青青吐出一口气,全赖杜宝林先前不做人,一朝失势,人家回敬了回来。但在珊瑚面前,该有的态度还得有。
“这高美人太可恶了!”
珊瑚找到药,匆匆说了句:“谁说不是呢。”就急急忙忙进去了。
沈青青去打了水,拿上干净的帕子进去服侍杜宝林。
杜宝林还是那副呆呆的样子,珊瑚深知杜宝林的脾气,这个时候什么也不敢劝说,只默默陪着杜宝林,眼中带着怜惜之意。
沈青青端着盆子蹲了一会儿,时间一久必会不稳,便根据杜宝林心声变化,找准时机轻声道:“主子,来日方长。”
珊瑚如梦初醒,也跟着劝慰:“主子,想想您的计划,高美人不足为虑,当初她斗不过您,往后她也斗不过您!”
杜宝林抿了抿唇,终
于从莫大的屈辱中回过神。
字字深刻道:“你们说的对,今日之耻,他日我必百倍奉还。”
沈青青低头默然,只觉松了口气,也不管杜宝林的疯狂。
如果能报复到高美人,恐怕她现在什么也敢做。
珊瑚为杜宝林重新梳洗了一番,膝盖上敷药,然后目光落到杜宝林的脸上,不由皱了皱眉。
高美人那两巴掌不知道练了多久,明明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后妃,却直接将杜宝林给扇肿了,杜宝林的脸颊居高不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