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笑脸如花,说怕自己死了以后没机会了。
在后来的交往中,她也确实如红玉所说,是个如火焰般炽热的女人,这比之前玩过的那些女人都要令他沉醉。
最难得的是,她让他尝到了情爱的个中滋味,那是他不曾懂的事。
他确实是想和她结婚了,也是唯一一个让他有了结婚念头的女人。
直到现在,每每看着任小茴他都在怀疑是不是时光改变了他,并不是自己移情别恋,唯有激情过后的平淡才最令他心安。
但是,如果没有那个正等着他解救的男人的反对,他还是会选择与她结婚。
他始终都爱着她,即便她现在死了也还是爱。
他甚至不愿意将这份爱多分一点出来给任何人,可脑海却挥之不去任小茴的影子,竟牵挂着没有看到自己回家的她现在是不是伤心难过了,要不然怎么会连电话也不愿多打。
他突然很能理解曾经齐名也是在这样一种情景下的痛苦,那会儿如果他放手任小茴,一切应该还会更简单一些。
至少他不用多替别人考虑,而一个人的世界也总是比两个人的要来得简单。
红玉缓缓走到司徒格的身边,哭红的双眼浸满泪水,狠狠吸了吸鼻子,轻声说,出去吃点东西吧。
他从昨天早上一直到今天上午都滴水未进半米未食,双眼无神,嘴唇乌黑,面色发青。
过了许久,他才微微张口问,他们都回去了吗?
“嗯。”红玉立马接话,“都回去了。”
“你怎么没有回去。”
他说话的声音很微弱,更像是从喉咙里发出来的。
“这里有我,你还是回家一趟吧,别让那孩子担心。”
又过了很久,司徒格才慢慢的说,红玉,我爱的人,是阿岚,不是她。
浸在眼眶的泪水无声的滑落,红玉赶紧悄悄擦掉,噗嗤一笑说,这又不是在玩过家家,你快回去吧。
“我不回去!”他说得很坚定,像一个发了火倔强却又不失温暖的孩子。
红玉愣了一下,看着他坚若磐石的脸,不愠不火的说,司徒格,现在不是耍性子的时候。
司徒格突然冷笑几声,嘲讽的口吻说,你不是说我一直都很可悲吗?你说就是因为我活得太理性,把一切都看得均衡,可是我现在想通了,阿岚死了,什么也没有留下,以后轮到我的时候也会一样,我突然觉得厌了。
红玉看着他,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也知道无论说什么都是多余的。
也许人总有那么些时候需要一反常态,要不然永远都是雾里看花,不透彻。
“我有想过死亡临到自己头上,也觉得可以接受,好像根本没有必要这么痛苦,毕竟死也是一件人之常情的事情,何况我还亲手送过那么多人。可是我唯独没有想过身边最亲最爱的人,我不知道这些人的死会带给我疼痛,如果我要是早早知道的话,可能就不会这样了。”
司徒格的话刚说完,身后就传来一阵敲门声,红玉前去开门,不料竟是赵局。
“红玉,几日不见,又变成熟漂亮了。”赵局一脸和蔼可亲,笑着说,“我记得你结婚的时候看着还是个孩子。”
红玉只是冷冷的看着他,没有说话,司徒格也起身看着来人。他虽然年迈,头发秃顶而苍白,但面色红润,浑身散发的气息很有威慑力,好像不曾老去。
赵局看向司徒格,轻轻笑了笑,脸上分明的皱纹更深一层,他缓缓走上前慢悠悠的说,司徒格,你父亲的那笔帐还没有算完,这会儿到有闲情来管这个毫不相干的女人,让我这个孤家寡人情何以堪啊。
“赵局真是会说笑,我司徒格向来只管自己的事情,又哪里惹到您了?”司徒格轻言道。
赵局脸色微变,继而又笑了笑,偏过头便对身边的人说,也对,小高,还不赶紧把太太搬出去,惹到司徒格大律师可不是我们应该干的事情。
司徒格忽地左移一大步,拦住小高和另一个人的去路,脸色难看至极,冷言道,现在已经惹到了。
“司徒格。”赵局脸色一沉,严词道,“如果我记得没错,在法律上她是我的合法妻子,我也有义务为她料理后事。作为一名律师,怎么能连最基本的责任与义务也忘了。”
红玉站在一旁紧张的看着司徒格渐变僵硬的脸,愤然转头对赵局冷嘲道,就你也配!
“红玉,你又孩子气了不是。”赵局倒也不恼,反而笑得更得意,“前天晚上我跟你家公公吃饭还夸你来着,今儿怎么就这么不懂事了。”
红玉刚要开口骂过去却被司徒格拦住,只听他说,赵局能通晓法律知识那后面的事情自然就好办多了。
“那是那是。”赵局笑了笑说,“我肯定会配合大律师的工作,只不过畏罪自杀倒也死得其所,有些事情大家心知肚明就好,只要我不追究,一切好说。”
“这世间哪有那么多好说话的事情。”司徒格冷笑着说,“况且,有些事情又不是你不追究就完了的,自古国有国法,家有家规,赵局久经沙场,说话可要三思才是。”
赵局冷哼一声,命令小高和另一个人将阿岚的尸体抬出去,出门的时候也不忘朝司徒格冷笑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