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
“不走不行吗?”
“有任务。”
“那我也跟你走吧?”
“这又不是出去玩,是执行战斗任务,需要服从分配,明白吗?桂花。”
桂花控制住内心的感情,点了点头,接着又关切地对李海生说:“那你就快吃鸡子吧,吃饱了路上有力气。”
说着,拿起鸡子,剥去壳儿,递给海生。海生接过,说了声:“谢谢你,桂花。”
但是,他却没有心思吃。
李海生顺着窗楹看了看太阳,太阳挂在西南天上,好像不动了,真能把人急煞。
太阳终于掉到西海去了。天黑以后,还飘来几堆乌云,地面什么也看不见,这真是行动起来的好时机。桂花的外祖父把李海生送出村去,陪他走了程,又嘱咐他几句,李海生答应之后,就告别而去。
这里离杏花山十里,李海生离大道,转村庄,走荒沿坡,登崖爬沟,会儿头上就出汗了。因为怕路上遇上敌人,他走会,得蹲下或趴在地上听听外动静。
赶到杏花山下,足用了两个钟头。
这时,乌云遮天,北风飒飒,黄叶飘飘,海上的浪涛冲击着古老的岩石,发出震人心弦的声响。李海生翻过道岭,才待要登上山去,往预约地点,和虎哥接头。
忽然,传来阵女人的痛哭声,他抬头看,发现前面有堆烧纸钱的火光,心里沉痛地想,准又是个同志被杀害了。
他悄悄走过去,藏在石埠后面定神看,有个中年女人俯在座新坟上,头发蓬乱,泪水满面。这哭声突破恐怖的寂静,刺破了夜空,像电波般颤动着向面方传开,这哭声里充满了仇恨和哀痛,时而在控诉,时而像在呼唤人们去报仇。
“大勇啊!你撇下我跟孩子,怎么过呀……”
“大勇,张大勇是莲花村的副村长,难道他被敌人杀害了吗?”
李海生痛苦得如刀子挖心般,鼻子也酸楚起来,复仇的怒火燃烧得他连气也透不过来了。他下意识地紧握了握手中的枪,暗道:“敌人欠下了我们多少血债,我们终有天会讨回的。”
他借着纸钱的火光看了看,坟墓前还有个戴着绣有“长命百岁”兜肚的孩子,躺在地上安静地睡着。那女人又哭阵,才站起身来,抱起孩子,给孩子擦了把眼泪,用脸偎着他的小脸,眼里闪着怒火,抬头向周看了眼,喃喃地对孩子道:“根柱,记住你爹是被吊眼杀害的,他们杀了你爹还不算,又要对咱俩下毒手,这个深仇大恨定要报……孩子,咱离开这个地方吧,想法到海北去找赤色革命军,打回来消灭敌人……”
李海生听着,眼里充满泪花,怀着股强烈的阶级情感,几步跑到她跟前,安慰她道:“大嫂,你可受苦啦!”
大勇的妻子楞:“你······你是······”
李海生道:“我姓李,是自己的人,和尤林指导员在起……”
“啊,尤林指导员!”
“对!”李海生说,“你就快跟我走吧,去找尤林指导员,为被杀害的同志报仇!朱永龙、吊眼欠下我们的血债,我们定要他们加倍偿还,革命就要彻底胜利了。”
大勇的妻子把海生浑身上下打量眼,确信他是自己人。
李海生着急地说:“大嫂,事不宜迟,快走吧……”
大勇的妻子紧紧的抱了抱孩子,十分激动地道:“好,去找尤林指导员,向敌人讨还血债······”
说罢,便和海生向杏花山走去。
谁知,刚走了没有几步,忽然从村里走来个匪徒。这匪徒歪戴着帽,左手提着马灯,右手提着匣子枪,他边朝张大勇的坟墓走来,边凶狠地叫嚷:“张大勇婆娘,你在这哭嚎什么,钱队长要你们这两条祸根……”
他走到张大勇墓前,举起马灯看,什么人都没有。他疑惑地倒抽口冷气,心想刚才还听到哭声,怎么现在不见人影啦?
于是,他又贼头贼脑地处察看……
这时,李海生和大勇的妻子隐蔽在离匪徒几十步远的草沟里,完全可以摆脱敌人的追踪,但是,李海生目视着这个匪徒,想起被他们杀害的无数革命先烈和群众,此刻,他只觉得浑身的热血沸腾,股复仇的火焰在胸中燃烧着,真是烈火攻心,再也不能忍耐下去。他咬紧牙关,双愤怒的眼睛紧盯着匪徒,举枪瞄准他的脑袋:“坏蛋,我先打死你这个坏蛋……”
说着,声枪响,把匪徒的脑袋打开了花。接着,他跳起身来,几步蹿了过去,拣起匪徒落在地下的枪,松了口气,抹了把汗水,回身和大勇的妻子继续往前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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