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赌赢了。”袁沉敏笑了起来,在灰心中带出一丝庆幸,“老天爷终于眷恋了我们一次。”
“我夫君确实对殿下不忠。”她把眼角的眼泪抹去,去留下一道道斑驳的血痕,眸光扫过密密麻麻的千牛卫,最后落在唐不言身上,唇角微动,“只是旧主之情不能不报。”
唐不言沉默。
“我们去书房。”他沙哑开口,说道。
沐钰儿敏锐察觉到唐不言的话中意,便也跟着找补道:“这个账本还要取出,不如去书房,更方便一些。”
袁沉敏看着她笑了起来,捋了捋鬓间散落的碎发,果断拒绝道:“不必。”
“遮遮掩掩,又是一场风波。”她断然拒绝着,意味深长说道,“你们经得起多少风波。”
唐不言嘴角微微抿起,沐钰儿也跟着皱了皱眉。
“我与鲁寂这些年为东宫赚了不少钱,只是东宫日常开销巨大,你们的陛下漠视章氏兄弟克扣东宫月俸,无视东宫尊严,任由那些野心勃勃之人踩在殿下之上,世人不敢说,可我偏要大声说……”
“殿下所作所为,不过是自、保。”
她一直空洞的眼神瞬间锐利起来,声音清晰地传到每个人耳边。
人群有一瞬间的吵闹,可却在下一瞬间陷入更深的安静中。
唐不言放在一侧的手缓缓握拳,可到最后却只是垂眸听着。
沐钰儿嘴角微动,正准备上前,却在眼尾看到唐不言微微摇了摇头。
“贩卖草药确实赚钱,自从迁都洛阳后,水运便利,我们借着这个良机赚了不少钱,我和鲁寂都以为此事不过是一件赚钱的买卖,迟早会随着我们的老去而埋葬。”
她眸光幽远,看着樱花树下挂着的那张灯笼。
“可从去岁开始,所有的事情开始走向不对,鲁寂发现不知何时汴水上竟然出现了一窝盗匪,再细查下去,又发现盗匪今日就是他们!”
她伸手忿忿指向阿倍远成,眉眼中燃满了怒火。
阿倍远成冷笑:“假仁假义,你敢说所有的账目都是清清白白,没有一丝错误。”
他直接说道:“远的不说,去岁一月,撇开你们自己的私船,单是汴水分成你们就得了三千贯,你敢说你们账面上到底给东宫多少钱。
沐钰儿大惊。
若是一个月光是运河分成就能得到三千贯,那鲁氏夫妻这些年应该为东宫敛了至少数千贯的财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