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蝴蝶忍骤然瞪大了双眸。
她在自己姐姐的手腕上,看到了相同的针孔!
皓腕素白,那一片在针孔附近乍起的红与紫是那么显眼。
“不用感到奇怪啊,小忍,”蝴蝶香奈惠垂头,轻轻抚摸小忍的手臂,强忍着心碎,轻声呢喃,
“因为我们是一样的不是吗?同样打不过那只鬼,同样破不开它的防御,也同样想要杀了他,为明非报仇。”
“所以我不会阻止你的。”
“而我能做的,就是以后你注射一剂,我也会注射一剂。”
蝴蝶香奈惠轻轻抚摸蝴蝶忍头,温声细语,穷图匕现,
“但是小忍你也知道吧,人体是有极限的。”
“如果小忍不想姐姐那么快就死掉的话,在注射紫藤花毒这一方面,就循序渐进一些吧。”蝴蝶香奈惠半眯着眼,放低声音,
“这一次,我没有告诉爸爸妈妈,也没有告诉大家。”
“但是如果下一次再昏迷的话,可就瞒不住了呢,小忍。”
“姐姐,”
蝴蝶忍的眼眶霎时间就酸了,“你怎么能这样啊?”
竟然,竟然用自己和爸爸妈妈来说事!
“姐姐!你没有必要做这种事的,这种事,只好我一个人来做就够了。”蝴蝶忍轻轻摇头,她知道注射紫藤花毒有多痛苦,不想姐姐也经历那种事情。
“没办法啊,谁让固执的小忍,是我最爱的妹妹呢。”
“就这么说定了,不管什么时候注射,注射多少剂量,你全都要告诉我!如果被我发现你瞒着我做这种事情,我会把一切都告诉爸爸妈妈。”
蝴蝶香奈惠依旧温声细语,轻轻抱住抿嘴流泪的小忍,
“当然是要报仇的啊,一起为明非报仇。”
“但在找到那只鬼之前,我们是不是得先活着呢?”
“明非在的话,也不希望看到我们哭哭啼啼,一蹶不振的样子吧。”
蝴蝶香奈惠轻轻拍着蝴蝶忍的肩膀,
“所以快点振作起来,小忍。”
“还记得吗?明非的礼物,我们可还没有完成呢。”
“花了那么长时间,前功尽弃的话,不是太可惜了吗?”
细雪飞扬的日子,所有人齐聚在了一起。
一座辽阔的小山,被密密麻麻的各种树木护卫着。
镌刻着名字的石碑,一块又一块,矗立在大地之中。
一捧又一捧土,混着雪,渐渐葬了少年。
青石的墓碑之上,产屋敷耀哉紧紧抿着嘴。
他在自家妻子的搀扶下,摸索着,用小小的刻刀一笔一划刻着碑文。
他已经逐渐看不清东西了。
时透太太身穿大衣,眼角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就填了几道细细的皱纹。
她就那么静静看着,静静看着。
悲从中来,疲了内心,软了身子。
她痛苦地跪倒在地,又一次淌出了泪,哭出了声。
时透先生搀扶起哭泣摔倒的太太,将沧桑的目光落在前方,默默流泪。
白发人送了黑发人,没人能切身体会到他们心中的悲与痛。
但生活还要继续下去,在变幻莫测的海洋中,总要有人要掌握在风雨中摇晃的船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