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是经常给样儿送水的那小子?
嗯?
眼睛怎么肿了?
王骁张了张嘴,仔细打量吴原,发现他不光眼睛肿了,连脸色也很苍白。
吴原:&ldo;请问,徐漾学长在吗?&rdo;
王骁倒吸一口气,嘴张得更大了。
这小子是终于打算要表白了?
可惜晚了一步。
&ldo;不在,&rdo;王骁咂咂嘴,&ldo;样儿上周就去澳洲留学了,你不知道?&rdo;
&ldo;留……学?&rdo;
吴原呆立在那里,王骁记得他刚才来的时候眼睛里还有道光的,现在光黯了下去,好像唯一的希望被掐灭了一样。王骁性格大大咧咧的,完全没看出他情绪上的不对劲,走过去开玩笑道:&ldo;你也挺逗的啊,之前人家样儿在的时候一句话不说,现在走了倒来了。你想跟他说什么?我看看能不能给你转达转达?&rdo;
&ldo;我……&rdo;吴原嘴唇动了动。
忽然低下头,两只白得透出血管的手攥住校服。
&ldo;我想让他跟我说&lso;没事&rso;。&rdo;
王骁没听懂:&ldo;啊?什么没‐‐&rdo;
后半截话像机器卡壳一样哽在嗓子眼,啪嗒两声,他呆呆看着滴在地板上的泪水,吴原头低得不能再低了,王骁看不见他的脸,却能看到接连几道晶莹从他眼中倏然下落。
&ldo;想让他跟我说&lso;一切都会过去的&rso;。&rdo;
断断续续的哽咽声从嗓子里压出来,长长的校服袖子捂住眼睛,吴原极力压抑着,不让自己哭出声来。
那个一直在球场上向他传达着力量的身影,那个只要他看一眼就能重新振作起来的身影,他以为只要将他们一直深存在脑海,就可以克服一切困难,可现在似乎不行了,不够了,他想让学长和他说说话,哪怕一句也好,想让他用一如既往的灿烂笑容弯着眼睛告诉他:
没事,一切都会过去的。
只要那样,他就可以生出无限勇气。
少年被宽大的校服包裹住,像个孤立无援的小孩一样站在走廊里看住王骁:&ldo;你可以帮我转达么?&rdo;
&ldo;转达了,学长就会跟我说么?&rdo;
王骁喉咙像堵着什么,愣愣地看着一向沉默,此刻却情绪失控的吴原。
他记得自己当时给的答案是&ldo;不能&rdo;。
那时徐漾刚到澳洲,他根本没有他的电话。
后来他觉得实在太过莫名其妙,辗转一打听,才知道吴原的妈妈在一周前刚刚过世了。
……
叹了一声,王骁道:&ldo;样儿,我当时真不是故意不告诉你的,后来你回来‐‐&rdo;
徐漾:&ldo;你刚才说的都是真的?&rdo;
眼里深沉晦涩,每一个字都像扯着数不清的遗憾和心疼从牙关中挤出来的,王骁喉咙口提起一口气,一句废话都不敢说,使劲点头:&ldo;嗯、嗯!&rdo;
&ldo;后来呢。&rdo;
&ldo;后来我就毕业了,没再见过他。&rdo;
&ldo;是吗。&rdo;
王骁看着他的脸色:&ldo;样儿,你、你别这样,怪吓人的。&rdo;
徐漾嘴角一扯,自嘲地轻笑:&ldo;我真的……&rdo;
吴原,你什么都能跟我说。
我永远都会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