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长清大惊失色,手中茶杯差点握不住,也顾不得倾倒的茶水打湿了衣裳。
忙追问道:“你这是说的什么胡话?”
“怎可轻生。。。”
顾迎溪举起手,打断她的话,知道她这是关心则乱。
“堂姐想哪去了,自然不是真死,我有夫人还有女儿,怎舍得抛下她们。”
“明白了。”宁长清很快反应过来,是自己小题大做了。
但还是忍不住要问个清楚明白,毕竟这不是小事。
“你是如何打算的?”
“堂姐先坐下,不必着急,我慢慢同你说来便是。”
这夜,两人交谈许久,宁长清方才离去,顾迎溪的盘算太大,一个弄不好便是欺君罔上,她想借假死远离朝堂,如何安排妻女便是一桩需要头疼的事了。
她这一身荣光对她而言却是束手束脚的枷锁,随时可能成为夺她满门性命的催命刀。
如今皇帝对她既有信重,也有日益加深的防备与猜疑,若是顾迎溪再次得胜归来,君臣离心也不是什么不可预见之事。
所以不如让自己死在西北战场之上,死在最得皇帝陛下恩宠的时候,那样的话,至少皇帝心中会对她有所愧疚,念及她,总会对家人留情些许。
没了顾迎溪,靖安侯府还有王位都还有壹壹这么个继承人,即使日后没什么成就,做个闲散王爷也无不可。
而宁氏三姐妹,一个是驸马,一个走得是文官的路子,军权自然又会回到皇帝的手里,她大可放心启用宁氏姐妹。
至于夫人与小女儿,顾迎溪坐在床边,默默看着床上熟睡着的两位祖宗,这都是她的珍宝,可她要委屈她的珍宝了。
宁长乐不知何时睁开眼睛,看着自家小乾君温柔又带着愧意的小鹿眼,抬手抚摸她侧脸,问道:“怎么了?”
小乾君摇摇头,不知该怎么说。
这事她谋划已久,阿父远在边境始终未归,自从大延传来异动的消息之后,顾承就到了西北。
她有打算,自然不会瞒着自家父亲,而且这事交给谁来办都不放心,所以顾迎溪去信拜托顾承替她准备,顾承便回信和她说:“知了,且安心去吧。”
顾迎溪便知道父亲能明白她的心思,只是且得暂时瞒着她阿娘,杨琬莠是个急性子,若是提前知道一切都是她安排的一出戏,到时自不会表现的太过悲伤,皇帝便会生疑。
“想做什么就放心去做,我和小球,都会支持你的。”宁长乐也不追问,只将拉下来吻了一下,又推着她起身。
“去洗漱,换身衣服,睡觉。”
顾迎溪眷恋地蹭了蹭自家夫人的颈窝,应声“好”便起身去了。
宁长乐微不可闻的叹息一声,小乾君有了不少心事,现在也学会掩藏了,虽是长大成熟了,到底还是失去了当初的天真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