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歉,”常榛深深吸了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冷静,声音颤抖,“他这样的身份背景,跟你门不当户不对的,到时候在你们家里有没有话语权都不知道,他又习惯什么委屈都往肚子里藏,可就算他不藏了,嫁入你们家就算受委屈,我也无能为力,也没人能帮他,他没有靠山,他什么都没有,我只想……只想让他简单快乐过一生……”
她说着眼泪就掉了下来,脸埋在了膝盖里无能为力落泪,门外鬼鬼祟祟趴着偷听不敢进来怕他妈凶他的常乐也红了眼睛,挺着他的大孕肚不藏了,笨拙地来到病床旁边抱住他母亲,“嗷呜”了一声,眼泪也忍不住噼里啪啦地落下来了。
常乐红着眼睛抱住他母亲抽噎道:“呜呜呜妈,不哭,不哭,我会好好的,我会没事的,呜呜呜,你不要担心……你不要哭得这么伤心了,呜呜呜,医生都说了让你好好休息了呜呜呜……”
封祈雁夹在这对母子中间,不知该说什么,只能叹了一口气,再心疼地拍了拍常乐的后背。
“你哭什么哭,你怎么还好意思哭的!”常榛泪流不止,抬手拍打他的屁股,“你是不是傻的?你但凡找个身份简单的普通人……不挺好么,你要是找个普通人,我也不会这样放心不下……”
常乐屁股挨了他妈几巴掌,脸都红了,他现在都怀小宝宝了,已经是孩子爸爸了,可在母亲眼里,还是把他当小孩,生气了就揍他的屁股。
“乐乐,豪门的水太深了,你是斗不过他们的……”常榛往他屁股拍了几巴掌后,另一只手触碰到他圆滚滚的孕肚,仿佛被烫了一下,眼泪夺眶而出,失声痛哭,“别再像你爸爸一样了……”
哭红眼睛的常乐一愣:“……爸爸?”
封祈雁也一怔。
可之后,不管再怎么问,也问不出什么话了,而她身体还没有恢复,两人也不好过多打扰。
至于什么房子,车子之类的,她也没有接。
常榛在暮城再个小屋子,很偏远破旧,房产权也不是属于她的,不过却给他们住了许多年,对于常乐来说,就像家一样,只不过后来姐姐去世,母亲住院,那所谓的家好像就分崩离析了。
封祈雁没去过,这次被常乐带回去了一次,穿过破烂的小巷子,看着那仿佛是上个世纪的破屋,意外道:“暮城竟然还有这么破旧的地方?”
常乐:“……”
封先生忙笑道:“哦,不是,我是说每个城市都有不同的色彩,不一样的一面,挺好的!”
……可这他妈是人能住的吗?
封祈雁皱眉:“你之前就住在这边?”
“对,”常乐点点头,看向四周,“暮城相比其他地方好赚钱,我妈说服务员一个月也可以有七八千了,在其他地方做苦力活也没这么多钱。”
封祈雁皱眉,心疼了,他怎么不早点发现他家乐乐小宝贝么,早点接回家住大别墅多好,怎么能让他在这种破烂地方生活还要受邻居的气。
车子开进去时,有几个老人在树下唠嗑:“哎哟我去,怎么会有豪车开进这种地方来了?”
在这儿居住的都是穷人,没见过什么豪车,双眼都亮了:“这鸟不拉屎的地方,怎么会有跑车开进来的?谁家闺女钓到金龟婿了不成吗?”
有老人啐一声:“别说了,我家那废物,最近也交了个男朋友,也不知道找个有钱人!你说暮城可是商政圈,有钱人那么多,怎么就不知道钓一个回来改善这生活呢,可真是羡慕死人!”
老人们开始议论纷纷,一个个伸长脑袋瓜,都要看看谁家闺女这么长本事钓到金龟婿回来。
直到他们看到跑车里,常乐那张白皙的脸时,瞬间皱眉道:“唔,那不是常家的那废物吗?”
老人们疑惑:“是啊,怎么坐在跑车里?”
常乐从小在他们这儿就不待见,谁都看不起他:“那野种废物怕不是碰瓷了,被送回来吧?”
对于这些老人来说,豪车里不管坐着的谁家闺女都好,也不可能是那个没有爸爸的小野种。
只能是他使用手段强迫对方吧。
“这也太过分了,当今社会了,还无法无天了不成!”有人气不过了,“这个野种还上天了!”
巷子太窄了,封祈雁的跑车开不进去,只能把车子停在一旁,刚下车时,就见那些老人生气站起来:“帅哥,要不要我们给你打电话报警!”
封祈雁莫名:“报什么警?”
还没有下车的常乐注意到其他人厌恶憎恨的目光,浑身一颤,不想让他听到那些人的脏话。
老人叉腰,很不服气道:“就你车子里那个小野种,他是不是碰瓷让你开车送他回来了?这小野种心机得很,帅哥你可别上当了啊,这货之前在咱们这破地方就是过街老鼠人人喊打呢!”
封祈雁双眸骤然冷下来:“你说谁野种?”
“好,好了,”常乐急忙下车,拉住封先生的手,“我们走吧,不用理他们,带你去我家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