耽搁了这么一会儿,马车载着两人赶到季家村的时候已经是傍晚,季清夏干脆让车夫先离开,明日再来村里接他们,而后牵着陈笙的手,走进了陈昭莲的院子。
遍地的酒坛仍落在院子的荒草间,季清夏下意识去看陈笙的表情,却见他神色平静,早就没了几个月前来这院子时的恐惧。
松了一口气,带着人快步走过院落,进了屋子。
沈大夫正坐在桌边,桌上脚边都堆满了书,手上还捧着一本在看,见两人进来才抬头看过来。
“清夏,小笙……你们来了。”
几个月的时间未见,沈大夫似乎比之前消瘦了些,可精神却是好的,只是眉宇间带着淡淡愁绪。
“沈老叫我们过来,可是发现了什么?”
沈大夫长叹一声。
“……先坐吧,我确实是找到了一份手记,想着……该让你们知道。”
手记?
季清夏与陈笙对视一眼。
陈笙说过,陈昭莲有记手记的习惯,只是不知放在了哪里。原来沈大夫是找到了那本手记。
季清夏牵着陈笙在沈老身边坐下,看向沈大夫手中那本薄薄的册子。
“沈老,就是这本吗?”
沈大夫点点头:“这册子里……涉及了太多当年旧事,你们若知道了,未必是件好事。但其中所写却是大半跟小笙有关,我想我……不该隐瞒。”
她说着将手中的册子递给季清夏,却在季清夏要翻开时按住了她的手:“清夏,你若翻开这册子,便再无今日这般平静的日子,还是该好好想一想。”
季清夏愣了一下,很快想通了其中关窍。
陈昭莲一朝鱼跃龙门,从太女太傅到帝师,身上又牵扯了那桩旧案。若说手记中有什么不能言说之事,那恐怕便是……
“与天家有关?”
沈大夫点头。
季清夏浅笑:“既是与天家有关,又大半关系着小笙,那我更该看看。”
沈大夫叹息:“我就知道……你会如此选择。罢了,因果循环,都是命数。你们将这本册子带走看去吧,该如何选择,你们自己决定。我……去后山祭我那老友去了。”
陈笙将陈昭莲葬在院子后面不远处的后山脚下,沈大夫这些时日便经常去那里坐坐。
沈大夫走后,陈笙看向季清夏手中那本手记。
季清夏却不急着翻开,反而牵起了陈笙的手。
“走,咱们回家去看。”
陈笙愣了一下,才想到季清夏说的是他们在季家村的那处破落小院。
乖乖跟着起身,却仍有些担心:“家里许久没住过人了,怕是落了灰……还有被褥什么的,不知道有没有发霉。”
季清夏露出一个神秘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