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多的敌兵涌了上来,刀光剑影在浓烟中交织。张纲抽出腰间短剑,反手刺进一个扑过来的敌兵小腹,那人惨叫着倒下时,他的左臂也被划开一道口子,鲜血顺着袖管往手腕淌,像条小蛇钻进手套里。
“妈的!”张纲低骂一声,借着砍翻第二个敌人的空档快速扫视——前有火墙挡路,后有追兵堵截,两侧是悬崖峭壁,这简直是死局!
就在这时,他的目光落在右侧崖壁——那里有一处坡度较缓的斜坡,虽然长满了带刺的荆棘,但确实能爬!
“跟我这边走!”张纲大吼着挥剑劈开面前的敌兵,率先朝着斜坡冲去。
“拦住他们!”延岑在崖上看得真切,急得直跺脚。
三名汉军士兵立刻转身组成人墙,他们用身体挡住劈来的刀斧,赵二柱的长戟更是舞得像风车,硬生生在乱军之中撑出一片空隙。
“噗嗤——”
一支冷箭突然从侧面射来,穿透了赵二柱的咽喉。老兵难以置信地瞪大眼,手里的长戟哐当落地,身体缓缓栽倒在血泊里。
“二柱!”张纲目眦欲裂,却没时间悲痛,只能咬紧牙关往斜坡冲。
“想跑?”
一道黑影如猎豹般从岩上跃下,落地时只溅起一点尘土。延岑握着短刀的手因为用力而指节发白,膝盖上的旧伤隐隐作痛——那是去年被刘秀的亲卫一枪挑的。
张纲拼命往坡上爬,荆棘划破了裤腿,刺进皮肉里,火辣辣地疼。身后的脚步声越来越近,延岑的喘息声就像贴在脖颈上的毒蛇信子。
“铛!”
短刀劈在张纲身后的岩石上,火星溅到他的脖颈。张纲猛地转身,短剑直刺延岑心口。
延岑早有防备,侧身躲过的同时,左手抓住张纲的手腕,右手短刀横扫,寒光直逼咽喉!
千钧一发之际,张纲猛地向后倒去,身体几乎与地面平行,刀锋擦着鼻尖掠过,带起的劲风刮得脸皮发麻。他借着这股后仰的力道,右脚狠狠踹在延岑的膝盖上。
“咔嚓!”
清脆的骨裂声混着延岑的惨叫响起。这家伙单膝跪地,额头上青筋暴起,看向张纲的眼神像是要吃人。
张纲顾不上多想,手脚并用地往坡上爬。
“射死他!给我射死他!”延岑捂着膝盖嘶吼,声音都变了调。
三支冷箭破空而来,张纲猛地侧身,一支箭擦着耳边飞过,钉在前面的树干上,箭羽还在嗡嗡作响,像只被钉死的马蜂。
等他终于爬上缓坡,回头一看,身后只剩下五人。
山道上,燃烧的滚木还在噼啪作响,尸体横七竖八地叠着,延岑的人正在清理战场,偶尔传来一两声胜利者的欢呼,刺耳得像指甲刮过玻璃。
“将军……帛书……”一名年轻士兵捂着流血的胳膊,声音发颤。
张纲摸了摸怀里,油纸裹着的帛书还在,隔着布料都能感受到那份沉甸甸的分量。他点了点头,声音沙哑:“还在。找到张陵道人,这是唯一的活路。”
五人钻进密林,腐叶在脚下发出“沙沙”的声响,像有人在身后窃窃私语。阳光透过层层叠叠的树叶,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光影,忽明忽暗得让人头晕。
“嗷——”
远处传来一声兽吼,凄厉得像是女人在哭。那名年轻士兵吓得一个哆嗦,手里的弩机差点掉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