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纲看着身上的道袍,突然想起那两名昏迷的士兵:“晚辈的同伴……”
“他们的伤不重,明早就能醒。”老者往火堆里添了些松柴,“今夜就在这里歇息,不会有人再来打扰。”
夜深人静时,张纲躺在竹榻上辗转难眠。窗外的瀑布声如同万马奔腾,却掩盖不住远处隐约传来的狼嚎。他摸了摸怀里的短剑,突然想起赵二柱临死前的眼神,眼眶不由得一阵发热。
“放心吧二柱,”他在心里默念,“我一定会把张陵道人带回去,一定能打退匈奴人。”
天刚蒙蒙亮,竹屋外就传来了士兵的咳嗽声。张纲一骨碌爬起来,推开门看到那两名士兵正跟着药童练习吐纳,脸色比昨日好了许多。
“将军!”脱臼的士兵看到他,激动得差点跪倒,“我们还以为……”
“起来吧。”张纲扶住他,目光扫过两人身上的灰布短打,“道人说今日下山,都准备好了吗?”
“都准备好了!”另一名士兵拍了拍腰间的弩机,“药童给了我们些迷药,说是遇到野兽能用上。”
这时,张陵道人背着个竹篓走了出来,里面装着些干枯的草药和几卷竹简。“走吧。”他的脚步轻快得不像个老者,紫竹拐杖在青石板上敲出的节奏,竟与三人的步伐完美契合。下山的路比上山时更加难走。
昨夜下过一场小雨,青石台阶湿滑无比,偶尔还有松动的石块滚下山谷。张纲扶着张陵走在最前面,两名士兵断后,警惕地观察着四周的动静。
“道人,”张纲忍不住问道,“您怎么知道我们会来?”
“前几日观天象,见紫微星暗淡,天狼星犯主,便知中原将有大难。”张陵望着远处的云海,“你们汉军的帛书,不过是个由头罢了。”
张纲还想再问,身后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回头一看,竟是那药童气喘吁吁地跑来:“师父!不好了!延岑带着人往这边来了!”
“多少人?”张纲立刻握紧了腰间的短剑。
“黑压压的一片,少说有几百人!”药童的脸都白了,“他们还带着投石机,看样子是想把山路炸断!”
张陵眉头微蹙:“看来延岑是铁了心要拦住我们。”他从竹篓里取出三张黄色的符纸,用紫竹拐杖的尖端沾了些潭水,在符纸上快速画着什么,“拿着。”
张纲接过符纸,只觉得入手温热,上面的朱砂符文隐隐发光。“这是……”
“遇敌时点燃即可。”张陵的声音带着一丝凝重,“往左边的密道走,那里能直通山脚。我去引开他们。”
“不行!”张纲立刻反对,“道人是汉军的希望,怎能让您涉险?要走一起走!”
“没时间争了!”张陵将紫竹拐杖塞进他手里,“这拐杖能指引密道的方向,快带你的人走!”他转身往山路尽头跑去,青布道袍在晨光中如同一只展翅的青鸟。
张纲望着他的背影,牙齿咬得咯咯作响。“将军,走吧!”两名士兵拽着他往左边的岔路跑,“不能辜负道人的苦心!”
密道狭窄得只能容一人通过,两侧的岩壁上长满了湿滑的苔藓。张纲握着紫竹拐杖,杖头的太极图案正散发着微弱的白光,指引着前进的方向。
不知走了多久,前方突然传来轰隆巨响,震得岩壁上的碎石簌簌落下。
“是投石机!”脱臼的士兵脸色煞白,“道人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