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有人进来,老奶奶把老花镜往下一拉,她的目光从祁柯扫到了温越身上。女孩的面色憔悴,眼眶泛着红,身上还披着件不适合自己的大外套。老太太重新戴回老花镜继续看书,“先说好,我这里不接受堕胎业务。”温越:……祁柯:……温越走上前去,漏出自己擦伤的地方,“我们只是过来处理下伤口的。”老奶奶的性情有些古怪,拿药和棉签的时候嘴巴说个不停。“男生怎么连自己的女朋友都保护不好。”“也是,这事情不发生在自己身上,也不觉得有多心疼。”……温越坐在靠里面的椅子上,而祁柯是站在外面的。两人隔着玻璃窗,整个诊所里只有老人喋喋不休的说话声。桌子上摆好了需要用到的东西,温越起身走过去,“奶奶,我自己来就行。”老人虽然听到了女孩所说的话,但并没有把手中的棉签递给她,而是将其从面前小小的玻璃窗口伸出去。“你来。”祁柯没有露出什么排斥的表情,而是很欣然接过了棉签。温越慌忙解释道:“奶奶,我们不是你想的那种关系,我们只是很普通的同班同学。”“普通的同学也可以互相帮助。”药水和伤口接触的瞬间,温越疼的倒吸了一口凉气。“我人是老了,但思想不迂腐啊,前几天有个和你们差不多大的女孩和男孩晚上来我这里,女孩进门就给我扑通跪下了,说自己怀孕却不敢告诉父母,问我能不能给她把孩子拿掉。”老人打开窗户,点燃了一支香烟,袅袅升起的烟缠绕着气息飘了出去,“我说这是大事,必须让父母知道,再说了我只是个小诊所,堕胎得去大医院,女孩儿哭着说大医院要家长签字,我看向站在旁边的一句话也不吭的男孩,从他闪躲的眼神来看是不想承担责任的。”祁柯小心翼翼地用纱布将伤口包扎好,随口问道:“那后来呢?”老人灭掉烟,扭头看向了温越,眼神中充满了落寞之情,“在这里没法拿掉孩子,他们就推门离开了,我依稀记得那天晚上特别冷,男孩对女孩说以后都别见面了吧,说完就打了辆出租车自己走了,把女孩一个人丢在了路边。”此时温越有一种错觉,老人说的女孩倒是像在讲述自己的事情,或许女孩就是老人年轻的时候。老人脸上绽开笑容,一副如释重负的模样,“我今天说的有点儿多了,人这一老吧,就喜欢找人聊聊天,说说话。”回去的路上,祁柯没再走到前面,而是放慢自己的脚步与温越并肩而行着。“怎么看起来有心事?还在想学校的怪事吗?”“不是,我在想那个女孩后来怎么样了。”“一个人连自己做错事后的责任都不想承担,那这个人的一生都终将是失败的。”祁柯垂下眼脸,神色复杂,这句话仿佛在讲述王可秋的所作所为。云川的大广场上平常是会有不少人,而今晚的却比以往还要多上好几倍,几分钟后一架架无人机飞起,在半空中开始了特别的表演。两人的速度都有放缓,街道上围观的人渐渐多了起来,不少人都举起手机拍照纪念。温越受到了周围环境的渲染,也停住了自己的脚步,拿出手机开始录制。炫酷的效果让人惊讶不已,可到了后面的时候,无人机组合成了玫瑰花,随后出现了一个套在爱心里名字出现。祁柯轻笑一声,转头看向旁边的温越,“还要继续录吗?很明显就是谁用来表白的。”“可是很好看,不是吗?”即使这份惊喜与自己无关。“温越。”“嗯?”女孩目不转睛地拍着表演最后的结尾。“就算再重要的东西,它都不值得你去拿生命的代价找回。”温越侧头看向旁边的人,突然天空砰地一声,炸开了绚丽多彩的烟花。少年仰头望着天,侧脸的轮廓棱角挺括,笑意在嘴角漾开,好看的不像话。其实他想说的是,爱自己永远是终身浪漫的开始。第十三场风迎新晚会结束的晚上,温越睡的很迟,她翻出来自己之前买的素描本子,在台灯下用铅笔画出了烙印在自己脑海中那天的场景。纸上的周围都是模糊不清的,唯有少年栩栩如生,披满光辉。第二天是周六,温越却上了一上午的钢琴课,这是唐晚芸给她布置的任务,目的就是让她的钢琴可以突破五级,哪怕她很不喜欢关于钢琴的一切,即使她对钢琴方面没有很高的天赋,这一切的一切在唐晚芸看来都是可以克服的困难。家里只有她一个人,所以中午饭吃的很简单,只用冰箱里的蔬菜随便拌了点儿沙拉。坐到餐桌旁的时候,温越是没有半点儿的食欲,她用叉子戳着玻璃碗中的红红绿绿,左手扒拉着手机上的新闻热搜。【魏什么漂亮】:在干嘛呢?【oo温】:吃饭消息刚发送成功,魏诗漫二话没说直接打来了聊天视频。屏幕对面的魏诗漫此时正外面闲逛,连镜头都一晃一晃的。温越神色疲惫,勉强才挤出一个笑容,“你这大中午在外面干什么呢?”“抢限定版的联名奶茶。”温越支撑着脑袋,轻轻呼了口气,“这样啊。”魏诗漫把手机拉近,蹙眉疑惑地询问道:“月亮,你怎么了?看起来很累的。”“一上午的钢琴课,老师刚走没多久。”“你中午吃的什么?”“蔬菜沙拉。”魏诗漫在屏幕另一头惊呼,“干什么?减肥呢?你都那么瘦了,还吃沙拉啊。”“冰箱里只有怎么点儿东西了。”“点外卖啊。”温越叉起一片生菜叶胡乱塞到嘴里,“没食欲。”对面的画面很快就变成晃动模糊起来,“等着!我马上就去你家找你。”“你不买奶茶了?”“不买了,你比奶茶重要。”温越知道魏诗漫会来的很快,但没想到可以那么快。门铃被按响的时候,她碗里的沙拉连一半都没吃到。门一打开,魏诗漫就提着两兜吃的笑嘻嘻地站在那里。温越连忙接过袋子,不可思议地看向她说道:“来这么快就算了,你甚至还去了趟超市。”魏诗漫拍了拍胸脯,嘴角得意地上扬,“我速度一直都是唰唰的。”刚坐到沙发上的魏诗漫立马又站了起来,兴致勃勃地走到温越的身边,“对了,昨晚你去找的那个挂件是谁送的?那么宝贝。”温越低头理着袋子里的东西,语气淡淡道:“安承哥送的。”本来很正常的话,在魏诗漫口中倒是有些阴阳怪气起来,“哟~安承哥送的~”温越翻了个白眼,把一包薯片撕开塞到她的怀里,“你又来。”自从温越给魏诗漫讲了自己和许安承的儿时事迹后,她磕cp的属性得到了大爆发,说什么只有在小说和电视剧里的情节居然会发生在自己的身边。魏诗漫还不信邪,“你敢说你没喜欢过许安承吗?”温越被搞的不会了,干脆发起了毒誓,“我温越在此发誓,我对许安承只有兄妹情,如若有假,天打雷……”话还没说完就被旁边的人一下子捂住了嘴,“s!我相信了,相信了。”打闹停歇之后,两人坐在沙发上开始追剧,温越靠着魏诗漫,“我之所以去找那个挂件,只是因为那是人家送的礼物,找回来也是出于尊重而已。”“哦。”这个回答听起来兴致很低。温越坐直身子,疑惑地眨了眨眼,“怎么了?”魏诗漫起身扯了张纸巾,掩面欲哭无泪地说道:“我磕的cp的be了。”温越:……庆祝迎新晚会演出成功的聚餐约到了晚上,组织的人并非乐队的五个人,而是由生病没看成的徐文皓自发组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