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之后旁边的人久久没有回应,他余光一瞥,只见已经闭眼睡着的温越,到了后面他关掉了音乐,整个车厢内安静的只能听见睡觉平稳浅浅的呼吸声。时间渐渐流逝……温越也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她缓慢睁开眼睛,摸索出手机看时间,“还没到吗?”“到了,但看你睡的沉就没舍得叫醒你。”刺目的时间使温越瞪大了眼睛,“啊!都十二点了,我这就下车,安承哥你也快点儿回去吧。”她下车刚走没几步,身后的人便叫住了她。“温越……”女孩转过头,月色倾洒在她身上,一眼看去像是添了光晕的茉莉,“怎么了安承哥,还有事情吗?”许安承笑着摇了摇头,“没有,回去记得好好休息。”“安承哥,晚安。”“晚安。”他也记不清自己这是第十五场风云川市的天文馆每年只会在特定的时间开门,温越从小到大也就去过一次。快到下午的时候,许安承给温越发了消息,说手上有两张天文馆限定主题的门票,想邀请她一起去看看。按照原定的计划,温越是想下午写几张练习卷子,外加读完上次买的那本《放风筝的人》。书签压在书缝中,翻开的一页被荧光笔涂上了两道,温越低头多瞥了几眼,她很喜欢这本书的内容,讲述着童年、成长、友谊和自我救赎。其中让她印象最深刻的那句关于友情的话——为你,千千万万遍。家里的门铃是在两点多的时候响起的,温越嘴里叼着头绳,边束发边往玄关口走。门被打开时,许安承注意到了她随手扎起的头发有些炸毛,温和地笑着问道:“你这是午睡刚醒?”温越略有些尴尬地侧身让出进屋子里的路,示意他进去坐,“没有,我刚刚窝在沙发上在看书。”走到客厅的时候,薄薄的纱帘轻掩着外面照进来的阳光,沙发上有些凌乱,摆着画了一半的册子和翻开的读书笔记。许安承的目光被册子上画了过半的少年身影吸引住,眼神中微微一怔,但转瞬又露出笑意,“开馆时间在三点半,不着急,小越你可以慢慢准备。”温越慌忙将散落在沙发上的东西收拾起来,“安承哥稍等一下,我马上就好。”楼上卧室的关门声传来,许安承没有选择坐着休息,而是漫步到了窗户前,正值午后的阳光是刺眼的,他却盯着看了很久,双眸空洞无神,像是在发呆想事情。茶几的方向响起一段轻音乐,他转身看去,发现那是温越落下的手机。来电的显示人是祁柯,许安承想到了昨晚见到的少年,温越便喊他祁柯。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着,直到铃声结束,都没人去接通那个电话,在这期间许安承是那种害怕的侥幸心理,怕温越突然出来看到他无动于衷地站在茶几旁,质问他为什么不告诉自己有电话打来,但他真的很不喜欢那个叫祁柯的小子。又过了不到一分钟,手机接到了两条消息。【祁柯】:打你电话没打通【祁柯】:今天下午有时间吗?我有两张天文馆的票他拿起手机盯着上面的消息提示,眼神不再如平日般温和,而是充满了不屑和厌恶。过了几分钟后,温越收拾好下了楼。“安承哥,我准备好了,我们走吧。”许安承无事发生一般走过去将手机递给她,“嗯,好。”坐到车上的时候,温越打开手机总觉得界面变了,她记得上次退出应该在第三界面才对,怎么就突然变成了第一界面,思来想去或许是自己记错了。许安承将事先买好的奶茶递给她,“路程不远,很快就会到的。”温越没说什么,只是简单地点了点头。离天文馆不远的十字路口已经排起了长龙,滴滴喇叭声从后排层层递进到耳朵里。其实早之前温越就在宣传手册上了解过这次的限定主题,有不少平时都看不到的一些作品和知识,慕名而来的人肯定也不在少数,但眼前的阵势远远超出了她的预料。“限定主题的票不是很难买到吗?怎么还会有这么多人?”许安承寻思了一下,“我听说除了限定主题以外还有普通展,可能是来逛普通展的吧。”两人等了七八分钟后,许安承手机响了,不知道对面的人说了什么,他就简单描述了一下现在严重堵车的情况,接着又嗯了几声。“看样子我们得另寻他路了,前面已经完全堵死。”温越看看车前又看看车后,“那现在该往哪走?”“后门。”他们的车子缓慢前进到小叉路口的时候,许安承直接拐弯改变了路线,脱离了拥挤的车队。差不多绕了十分钟左右,车子开到了一个天文馆后面的工厂大门口,铁门紧闭着,看起来很不欢迎有人来。温越眨了眨眼环顾着四周,和刚才相比这里实在安静,“这里能进去吗?”许安承拿出手机发了个消息,“能进。”紧闭的铁门很快便打开了,里面走出来一个男人,年龄看起来和许安承相似。两人下车后,那人很热情地走过来就要温越握手,但没想到许安承直接插到了两人中间,斩断了这个见面仪式。男人后腿了半步,十分惊讶地说道:“不是吧!许安承!握个手都不行。”“少来。”被挡住的男人歪了下身子,举手跟温越打起了招呼,“小妹妹你好啊,我的名字叫冯宇航。”“你好,我叫温越。”冯宇航凑到许安承的耳边,“给你两张票以为会是和高江一起来,没想到你带了漂亮的小妹妹。”“带高江来干嘛,那家伙一看各种展就犯困。”冯宇航表示很赞同地点了点头,“也是,没文学细胞。”在带领下他们从后面的小门进入了天文馆,限定主题的展被设在了最内侧,冯宇航把人带到后就被人叫走了。有关天文学这方面,温越不是很了解,以至于逛展的时候也只看了个表面。她站在玻璃罩的模型前,仔细阅读着上面的文字,摆在面前的这个类似“眼睛”一样的星云名为[上帝之眼],是一颗类太阳恒星在生命末期所产生的螺旋星云。许安承站在旁边,视线一直落在她的身上,从未离开过。有一批外国参观者走了过来,带领他们的人用流利的口语讲解着相关知识,“uranneedstoorbitthesunonce……”温越下意识抬头看去,巧合和祁柯四目相对,但对方很快就将目光错开了。他这次的讲解员也是在打工吗?为了不影响到祁柯,温越也没向前去打招呼,只是看着他越走越远。温越本想跟上去,却被身后的许安承叫住,“小越,看什么呢?”“没什么,同班同学。”逛了大半个展,枯燥无味的知识让人有些头晕,许安承只负责陪她转来转去,偶然间还会讲解两句。他们停在了展馆内的茶饮区休息,点了两杯饮品后,温越坐在椅子上开始划动着刚刚拍摄的模型照片,“安承哥,你喜欢天文学吗?”“我对天文学还好,怎么,你很感兴趣?”温越将其中一张照片放大,在展柜的拐角处站着个模糊的身影,她嘴角微微上扬道:“嗯,我觉得天文学挺神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