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冬会每年的举办地都会定在郊区,面积宽广便于车辆的流通,小时候温越听奶奶讲过,说开冬会的本?意是为了告诉人们冬天即将到来,需要按时添衣取暖,寓意希望来年的春天更加顺利。云川市的一年四季都是用来庆祝的,在每个季节里都有着相对应的集会。两人出了地铁站,温越看了眼时间表,又计算了下来回的路程,“按照我们现在的速度,开冬会肯定是赶不上了,明年冬天再来参加吧。”“明年冬天。”祁柯靠在围栏边,低头翻看着手机上的日?历,一页接着一页,直至翻到明年今天的日?历,他才缓缓开口,语气里带着难以?察觉的笑意,“还不知道会不会再像今天这样容易相聚。”这句话说后街边的传来了尖锐的喇叭声,温越原本?的笑意消散,整个人变得?默不作声,明年的现在他们或许在不同的城市里,做着自己的事情。祁柯微欠着身子,歪头看着温越脸上的表情,“怎么了?伤感了?”温越张开口欲言又?止了一番,最后语调平缓地问道:“面对分别你不难过吗?”祁柯嘴角噙着笑意,“我又?不是没有心,分别当然会难过了。”“一想到我们以?后连见面都难……”温越坐到了休息的长?椅上,手指在熄灭的手机屏幕上划来划去。祁柯挨着她坐下?,云淡风轻道:“分别是人生的必修课,这门课如果修不到满分的话,就会遗留很多的问题。”“那你觉得?分别这门必修课,你可以?考到多少?分?”说到最后温越扭头看向祁柯,眼里泛起浅浅的的涟漪。祁柯低头轻笑了一声,脸部埋在背光的阴影里,“不及格。”温越有些惊讶地眨了眨眼,“还以?为你会说自己能得?满分呢。”祁柯听了她的话,觉得?有些好笑,“我又?不是没有心,分别怎么会没感受。”他只是不太会表达。来来往往的人很多,远处飘来咖啡的香气,今年秋天结束多少?有些仓促。地铁口出现了魏诗漫的身影,她快步流星地跑过来,上来就给坐在椅子上的温越一个拥抱,“月亮。”温越抬起手轻拍了几下?她的后背,“你们终于来了。”前往公交车站的路上,魏诗漫挎着温越的胳膊走在前面,“我跟你讲,选择今天出行?是我们此趟路途最大的错误。”赵景凡拽了拽身上白包的袋子,调整了一下?背带在肩膀上的位置,“人特别多,而且大家的目标都很集中。”温越:“开冬会。”魏诗漫奋力点头,“没错,大家都要去参加开冬会,就我们两个来的时候,车上一半多的人都在讨论开冬会。”温越:“漫漫,你有去过吗?”魏诗漫皱了下?眉头,“每次举办的地方都离家太远了,所以?我没去过。”走在后边的赵景凡象征性地举了下?手,“我,我,两年前我去逛过。”魏诗漫:“开冬会里都有什么?”赵景凡回忆起来脸上没什么特别的表情,“其实?也?没什么特别的,和平时的小集市大差不差的。”魏诗漫实?在是被刚刚的人流量给挤怕了,语气中充满了质疑,“真的假的,就普通集市为什么会有这么多人去?”赵景凡摊了摊手,“原因很简单啊,大家都是为了凑热闹。”终于在经历很长?的路程后,他们四人来到了沈清让给的地址。不像是城市里的高楼喧嚣,这里的环境清静地让人心安,仿佛与世界隔绝。魏诗漫环顾了一下?周围,“果然,有钱人总会在郊区有一套专属于自己的修养的房子。”赵景凡目光扫了下?立在远处的两排风车,“这里一点儿?都不像是有人居住的地方。”魏诗漫哼哼了两声,脸上流露出“这就是你不懂了”的表情,“就是这种氛围,要不为什么叫休养生息呢,一般那种很贵的私人疗养院都会建在这种荒寂无人的地方。”温越拿出手机地图重?新规划起路线,在原地转了两圈后,她找到了接下?来要走的方向。他们绕着翻新过的水泥地走到了柏油马路上,朝着右前方仔细看起,有一幢白色的六层小楼。等?他们离目的地越来越近时,才彻底看清那幢白色小楼的整体面貌,房子的外圈围着铁质的栏杆,什么的漆看上去倒像是新涂上去的。魏诗漫:“远看没发现这个房子这么大,这靠近发现它是个小别墅。”铁制的围栏上缠绕着藤蔓,透过缝隙依稀能看到里面有来回的人影。温越正想着给沈清让发个消息,祁柯却先她一步摁响了门铃。正门旁边的门铃是可视的,里面的人能够看到外面人的样貌,在摁响门铃的几秒钟后,对话区域传来了一个女人的声音。“你好,请问找谁?”温越对着摄像头的地方提起手中的水果,“我们是沈清让的同学,过来探望一下?他。”“好的,请稍等?。”四人在门口站了差不多两分钟左右,铁门在他们面前突然打?开,走进去后便看到了一院子的绿植。沈清让站在院子的右边,阳光照射在他薄荷绿色的衣服上,远看过去看起来像是病号服。温越走近一看,才发现沈清让的嘴唇没有丝毫的血色,面部也?显得?十分憔悴,他扯出一个笑容,“没想到你们真的来了。”她知?道沈清让的身体从小就不太好,但也?没有刻意去问他到底是得?了什么病,还记得?去卫生区的那天,人明明看上很健康,转眼间就病成了现在这副样子。魏诗漫:“你这脸色看起来恢复的不是很好。”沈清让说话没有透露出半点儿?的病弱,“只是看起来比较夸张,其实?身体内部已经没什么大碍了。”说完之后还来了一个扩胸运动。此时房子里走出来一个身穿着白色工作装的中年女人,阳光下?她的表情十分亲近和蔼,“小让,里面都收拾好了,请你的同学们都进来坐吧。”沈清让后退半步,抬起右手做出恭迎的姿态,“大家都进去吧,待在外面挺冷的。”这一下?子把四个人搞得?有些局促,就连平时一向冲在最前面的魏诗漫,今天也?都没有任何?的动作。沈清让将手背在身后,语气轻松地笑道:“大家不用这么紧张,就当是来我家玩了。”进入屋子里后,温越感觉这里和上次去看蒋墨的地方很像,或许是巧合吧,毕竟当代疗养的地方都有很多相似之处。中年女人站在沙发后,两手紧抓着块抹布,“你们随便坐,有事喊我一声就行?。”沈清让拿起桌子上的茶壶开始给每人倒起了水,“谢谢了刘姨。”温越见状走上前去伸手想要接过茶壶,“怎么能让病人给我们倒水呢。”沈清让躲开了她的手,继续低头倒水,“来者便是客。”五人坐在沙发上,钢琴声从身后的唱片机里悠悠传来,这里给人的感觉与其说是疗养的地方,倒不如说这里更像是家。沈清让从厨房的吧台拿来一个复古的玻璃罐,接着“很高兴你们能来。”温越:“家里只住着你一个人吗?”从进门到现在整个家都格外安静,除了见到刚刚的刘姨以?外就没有其他人的身影里。沈清让打?开手中罐子的盖子,然后拿起木质的小夹子从里面夹出一块冰糖,“也?不算我一个人,生病的这段时间都是刘姨在照顾我。”他怕花茶苦,于是给每个人的杯子里都放了一块儿?冰糖。一直不说话的魏诗漫此刻开了口,“我们刚刚过来发现周围只有这一幢房子,平时你是怎么去看病的?”沈清让:“是私人医生,他每天都会按时来给我检查和治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