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汉子还是有几分犹豫,“你这般年轻,瞧着还没我儿子大呢,不如……我还是等刘大夫吧。”
苏雪卿微微一笑,“刘大夫今日坐堂,不能出诊,小生虽年轻,但是自幼跟着老师学医,自问医术还算可以,反正我也是免费出诊,不若大叔相信小生一回?”
那汉子瞅了瞅内堂,见里边没有一丝动静,终是叹了口气道:“那好吧,您跟我走吧。”
“等等,大叔,你先大概告诉我我要去诊治的病人是什么症状,我也好准备准备。”
那汉子沧桑的脸上露出几丝愁苦,叹了一口气,“是我娘,似乎是中风了,昨日还好好的,今日醒来却起不来身,甚至口眼歪斜,嘴角流涎。”
苏雪卿略点了点头,起身自己去了柜台里提了一个诊箱,又抓了些药,“走吧。”
跟着那汉子去了他家,苏雪卿瞅着那几间土砖房子,院子里站着一个穿着粗布裙子的妇人,和几个瘦小干瘪的孩子,苏雪卿心中微微叹息着走了进去,里边阴暗潮湿,一个头发花白的老妪躺在床上,双目紧闭,果然如那汉子所说,口眼歪斜,嘴角流涎。
“诺,这就是我娘。”
那汉子指了指那床上的老妪,苏雪卿点了点头,走了进去。
“大娘,我是大夫,我给你把把脉好吗?”说罢苏雪卿从诊箱里取出小枕垫在那老妪的手下,三指搭在那枯瘦的手腕上。
果不出所料,是中风了。
苏雪卿又翻看了那老妪的瞳孔,又仔仔细细的检查身上其他地方,苏雪卿环顾了这家的状况,真是家徒四壁,就连床也不知道是多少年前的了,而且这大娘身体状况很不好,估计常年累月的饿着肚子吧。
“怎么样大夫?”那男子立在一旁,摩擦着双手问道。
苏雪卿沉吟了一会儿,“你去点几根蜡烛来,我要替大娘施针。”
那汉子面露苦涩,“火把行么?”
“也可。”
不一会儿那汉子便举着几根燃烧着的木棍走了进来,苏雪卿让他固定好之后便打发他出去了。
那一家子站在院子里,望着紧闭的房门,心中既是感动又是忐忑,感动的是这个年轻大夫丝毫不嫌弃娘身上味道难闻,忐忑的是怕娘在他手里会出个什么好歹。
时间缓缓而逝,三刻钟过后,那低矮的木门才吱呀一声打开,苏雪卿擦着额上的汗走了出来,“大娘已经醒了。”
那汉子与夫人双目一亮,忙走了进去,“娘。”
那老妪虽醒了过来,但是却还是不能张口说话,那汉子望着苏雪卿疑惑道:“我娘……”
“大叔莫急,今日是第一次施针,能醒来就不错了,连着扎十****有把握能让大娘下床走路,但是您也知道,大娘这是中风,想要完全恢复是不可能的,恐怕以后也要拄着拐走了。”
那汉子眼中浮出泪花,“我知道,隔壁街上的田大爷去年也是中风了,请了城东苏记最好的大夫来诊治也只是开了人参吊着气儿,若是……若是大夫真能让我娘下床走路,小人一定好好报答大夫。”
苏雪卿笑了笑,“没什么报答不报答的,我今日带了一副药来了,是扶正祛邪的,你今日煎了给大娘喝下吧。”
说罢收拾了诊箱便要走。
那汉子忙站起身,接过苏雪卿手里的诊箱,“我来,我来,我送大夫走。”
苏雪卿回到苏记时已经是下午了,再过半个时辰苏记便要关门了。
孙浩见苏雪卿背着诊箱独自回了来,朝苏雪卿露出一个讽刺的笑。
“怎么?苏大夫出诊回来了?”
苏雪卿只是点了点头,没有应话。
次日,苏雪卿依旧气定神闲的在苏记坐诊,一个上午看了几个着凉腹泻的病人,还是刘大夫忙不过来推给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