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纬纶跟他们不一样,他要施展自己的抱负只能靠杨元嗣。
越是随着对杨元嗣的了解,他这个信念越是坚定。
即使他的思维方式再超前,也是个封建社会的知识分子。
他们最相信的始终还是天命,而杨元嗣就是赵纬纶的真命天子。
乌云压在城门楼上,天色暗的如同深夜,一道闪电划过,照在杨元嗣脸上。
这是一张几乎完美的脸,赵纬纶看了都有些嫉妒,只是此刻杨元嗣脸上没有任何表情,望着燕云的方向……
此刻的燕云却是大雨倾盆,宋军还在冒雨赶路。
花荣小心的握着乌金弓,弓身上已经包了三层油纸。
这种天气绝对不适合行军,但是这个情况更不适合扎营,因为没有扎营的地方。
两侧的山上,浑浊的雨水顺流而下,白沟河的河水暴涨。
前一天花荣亲自出来巡哨,他认为这条路绝对不适合大规模行军,最合适的方法是分成几部分通过。
李继恩完全同意花荣的想法,他将自己的意见上报了童贯,然后就石沉大海。
赵构现在恨不得一步就跨到析津府城下,只顾催着军卒前进。
康王殿下也不顾大雨,穿着便服骑在马上,踏着泥泞前行。
林冲就跟在康王的马后,他是个微小谨慎的人,浑身披挂,雨水全灌进铁甲里,更加难受。
童贯却是暗暗叫苦,他本来就上了年纪了,此刻披着蓑衣也挡不住那大雨,只觉得周身寒冷,难受无比。
那些路上的军卒就更不用说了,他们有的有蓑衣,有的连蓑衣也没有。
所有的军卒都怨声载道,只是有上官弹压,敢怒不敢言。
辛兴宗的神武中军在队伍的最前面,他心中憋了一股气。
征讨方腊的时候别人都建功立业,他却被堵在山谷里吃人肉,还折了两个兄弟。
本来他跟高俅更亲近,为了前途投了童贯,这次更是无路可退,必须要奋勇向前。
辛兴宗摸了一把脸上的雨水,视线清晰了一些。
他看见一支箭从眼前不到两寸的地方划过,正中他旁边一个侍卫的脖领。
那侍卫大喊一声,从马上栽了下去。
刚才这一切如同在画中一般,一切速度都放慢了许多,如同时间静止。
萧干收起手中的巨弓,暗叫一声可惜。
他刚才本来打算将辛兴宗一箭射死,可惜由于雨太大,射偏了。
萧干身后的奚族战士们如同一头头饿狼躲在树林中,他们右手握着锋利的马刀,左手紧紧抓住马缰绳。
萧干知道现在弓箭已经派不上多大用场了,将身边的大斧头提了起来。
他翻身上马,带头从山间的树林朝着山下冲了过去。
现在虽然是白天,可是雨大云沉,仿佛到了黄昏一样。
宋军眼看一队队奚兵悄无声息从林中出现,仿佛是来自地狱的恶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