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手掌被他踩的生疼,无论我如何挣扎都无济于事,根本就无法将手从他的脚下抽离。
另外的五人,也陆陆续续走了过来,踩着手掌的那人,终于将脚缩了回去,站在旁边进行指挥。
接下来,他们两人抬起我的胳膊,两人抬起我的双腿,一人抬着我的头颅,将我从地面拉扯在了半空。
我的心一下子就慌了,心说不好,这是想把我给五马分尸啊,然而,他们的力量极大,只是轻轻的将我四肢搬平我就已经疼的受不了,更加不敢想象接下来会是一种怎样的惨状。
此时,我的双手双脚已经被他们拉扯得笔直,跟一具笔挺的死尸已无差别,就算想要做出动作还击,都显得不太可能,就更不必说使用道法了。
随着他们不断的用力,一股钻心的疼痛,袭遍我的全身,令我忍不住发出了痛苦的哀嚎,豆大的汗珠,从我的脸颊滑落到了嘴角,咸咸的。
我的哀嚎,使他们显得极为兴奋,手上的力度也增加了几成,骨骼发出的咯咯声,直入耳中,不禁令我倒吸了一口凉气,心想,完了,这次我是在劫难逃了。
无助的绝望,使我放弃了抵抗,缓缓的闭上了双眼,只希望他们能够给我一个痛快。
黑暗当中,我听见了他们谈话,有男有女,有老有少,其中一个童音问道:“老爷爷,你是怎么死的?”
一个老头的声音回答道:“我在这个破地方已经呆了几十年了,我那不孝的子女到现在都没来看过我一回,他们只惦记我的遗产,由于我生前是被人杀死,尸体被分尸,属于横死,阳寿未尽,阴曹地府根本不收,灵魂只能徘徊在分尸现场,后来警察和法衣将我的尸身送到这里来了,进行了火化,我也就跟着过来了,孩子,你怎么也到这里来了?”
童声回答道:“我也不知道,反正我只记得,在我十岁时,我爸妈都不要我了,后来将我送给了一户人家,那家人对我不好,不是打就是骂,我实在不堪忍受,于是就在一天夜里跑了出来,结果不小心,掉进了池塘里被水给淹死了,后来和你一样,尸体被人打捞上来送到了这里,我就跟过来了。”
这时,一个老太太的声音也响在我的耳边:“看来我们都是苦命人,真是造孽哟。”
童声问道:“老奶奶,你又是怎么来到这个地方的?”
老太太呵呵笑了两声,声音空灵而飘渺:“唉……我老伴儿走的早,我辛辛苦苦将几个儿女拉扯大,结果他们成家以后就不认我这个娘了,处处嫌弃我,还将我关到牛棚里不给饭吃,我越想越觉得没啥意思,于是就喝了一瓶农药寻了短见,然后我也跟随着尸身来到了这里,火化后,这么多年来,他们不仅没给我下葬,也从来没有到这里看过我一眼。”
说完,老太太的声音变得哽咽起来,呜呜呜的一阵痛哭,顿了一下,老太太又问向另外一个人:“你们两个难道也和我们一样?”
只听一名年轻女子,用一种极度幽怨的声音回答道:“我是患了骨癌,家里条件不好,无钱医治,丈夫与我离了婚,孩子也判到了他的名下,后来他又续了弦,我因为癌痛,难以忍受,就在出租屋里悬粱自尽了。”女子说着说着就嘤嘤的哭了起来。
最后那人的声音是一名年轻男人的声音,音色也是令人不寒而栗:“我与你们差不多,我没有成家,是家中独子,父母过世以后,为了生活,我不得不出去打工,因为文化有限,只能干着又累又苦的活,还处处受人白眼,后来那个黑心的老板拖欠我的工资,我去讨要,还被他顾来的一批打手一阵好打,我告官无门,又斗不过他们,无可奈何之下才选择了跳楼。”
“………”
他们说着说着,全都停止了手里的动作,陷入了一阵长时间的寂静。
听着他们的谈话,我的心里咯噔了一下,想不到这些上身的鬼魂,生前竟然遭遇到了这么多的不公,而且每一个都落了个横死的下场。
我睁开了双眼,冲他们说道:“我是一名道士,我能够帮助你们进行超渡,让你们摆脱怨念的束缚,再入轮回,你们快点放开我。”
一人转过头来,朝我嘿嘿阴笑道:“再入轮回?说的好听,我们不需要你的超渡,更不想再入什么轮回,我们只想拉着每一个来到这里的人一起下地狱,你们在世之人就没有一个好东西。”
原来上他身的鬼魂,正是那个喋喋不休的老太婆。
被儿童鬼魂上身的人,这时也将头转了过来,他惨白的面容极度扭曲,时而放声大笑,时而伤心痛哭:“老奶奶说的没错,世人都太坏,比我们鬼魂还要坏上百倍,你落到我们手里,也是应有此报。”
“用不着跟这个臭道士废话,他明显是来收斩杀咱们的,先下手为强,吸干他的阳气,让他给咱们陪葬。”
“是啊,趁他现在被我们控制,使不出来法术,我们赶紧吸了他的阳气,让他也加入我们的行列。”
另外三人,见前面两人异常激动,也跟着一同附和。
老太婆,恶狠狠的看着我,咬牙切齿的吩咐另外五人道:“给我将他的四肢扯断,就连脑袋也给我拧一同下来!”
得到旨意后,五人又开始拉址起我的四肢和头颅,源源不断的撕裂感,就如同电流一般,再次传遍我的全身。
我突然想起了还有很多事情没有完成,不能这么死的不明不白,于是试着想将右手挣脱出来,然后去布袋里摸索黄符,可连试了几遍,还是无功而返。
就当我挣扎得面红耳赤,浑身力气就快要用尽的时候,骨灰堂的深处,竟然飞出了六道金光。
六道金光,仿佛长了眼睛一般,穿过重重骨灰架,飞到了六名被鬼附身的工作人员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