畸人的尸体仍在远方燃烧。
伊森不确定是为了什么,也许是时间晚了,也许是灰黑色的云,也许是阴冷无情的高耸峭壁,但从他来到松林镇后,第一次觉得它完全符合它该有的样子,看起来真的像地球上最后一个小镇。
他把车停在第六街他家前面的人行道旁。
鲜黄墙面滚白边的维多利亚建筑和过去几天的经历极不相衬。
他们住的再也不是七彩缤纷、能够开心生活的世界了。生活变成你必须紧紧抓住的事,像电击治疗时用力咬住塑胶板才能痛苦地支撑下去。
伊森用肩膀推开吉普车的门,下车站在马路上。
社区里安安静静的。
阴沉。
紧张。
虽然没有尸体,但附近柏油路面仍可见到大片血渍。大概要下一整天的大雨才有办法冲掉。
他关好车门,走上人行道。
至少从前院看进去,他家并没有遭到破坏。
玻璃窗完好如初。
木门也没被撞破。
他踏着石板小径,来到前廊。脚下的地板嘎吱作响。天快要全黑了。
他拉开纱门,推开实木前门。
里头又黑又暗,亚当&iddot;赫斯勒坐在没有火的壁炉前的摇椅上,看起来比伊森记得的样子苍老憔悴很多。
「你他妈的跑到我家来做什么?」伊森的声音简直像在咆哮。
赫斯勒转头看他,长期挨饿所造成的高耸额骨和凹陷眼窝非常明显。
他回答:「相信我,我在这里看到你也觉得很惊讶。」
突然间,他们已经在地板上扭打成一团,伊森挣扎着想将双手掐在赫斯勒的脖子上,想捏住他的气管,让他痛苦死去。他以为赫斯勒瘦成这样,自己应该可以轻易取胜,没想到对方却瘦长结实且柔软度极佳。
赫斯勒臀部一转,将伊森扭翻在下。
伊森用力挥拳往上打。
赫斯勒不甘示弱地报以一记又急又猛的左勾拳。
伊森眼冒金星。
他尝到了血腥味,鼻子灼痛,鲜血直流。
赫斯勒说:「你根本不懂得珍惜。」
他又挥了一拳,但伊森一把抓住他的手肘,用力往外拉。
赫斯勒的韧带扭伤,发出惨叫。
伊森将他推向翻倒的摇椅,挣扎起身,环顾四周想找一个又硬又重的东西当武器。
赫斯勒跟着站了起来,摆出拳击姿势。
客厅里几乎全黑,伊森没看到他发动攻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