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
雷洪汕对这个建议却给出了不一样的答案。
“没什么必要!”
雷洪汕把手机摸了出来,一边连接投影仪一边给出自己的答案。
“这里距离海边太近,从古代传说发现黄金,再到前些年大面积的探索,这种消息只要透一点风出去,附近的渔民早就能把海底的矿料和石料刨个干净!”
点击手机中的相册,雷洪汕在所有人的注视下点开了几张看似有些莫名其妙的照片,这些都是在海边道路、田间、山坡边拍摄到的一些奇怪的泥土。
“看出什么了吗?”
面对雷洪汕的询问,大部分人都摇摇头表示看不出什么,而旁边的阿胜却似乎看出了什么,嘴唇微微开阖但是又没吭声。
“阿胜,想说就说,我来这里不是问责,而是找问题!”
雷洪汕知道大家现在跟自己做事还没有多久,对自己的脾性还没摸清楚,所以有些话有些时候不太敢说。
见雷洪汕抓着自己,阿胜只能硬着头皮开口道:
“这些泥土上都没有生长植被,而且土质看上去偏泥沙居多。”
“没错!”
雷洪汕翻出下一张放大的特写照片,看来是走近后专门拍摄的,再扫一眼现场的众人:
“这是我从南边坐出租车过来时,路上无意中发现的一些情况,各位可能离开农村太久了,或者是生长在城里,我和阿胜是农村出来的,所以第一眼看到这些泥土就感到很奇怪,第一它上面没有生长植物,甚至连最耐旱不挑土地的杂草都寥寥无几,这说明这种泥土要么缺乏足够的有机质!要么……就是含有大量盐碱的盐碱土!”
“如果这些泥土出现在海边、滩涂附近倒没有那么突兀,但是如果它出现在稍稍远离海岸海滩的地方,你们觉着是什么?”
雷洪汕的话并没有直接说出答案,可所有人的眼皮子直挑,答案已经呼之欲出了,雷洪汕也没有给大家出插嘴的机会,直接调出下面一段视频。
“小兄弟啊,这些是当年附近渔民和村民们偷摸去海底捞上来的海泥……”
出租车司机站在一堆泥沙的后面嘘嘘释放着库存,看到雷洪汕蹲在旁边检查着这些东西便直接给出了答案。
“师傅看来很清楚啊!”
雷洪汕手中搓着这些堆放已久的泥沙好奇的追问着。
“这有啥不清楚的,一开始大家都不知道,后来我海边的哥们告诉我海底发现了黄金拉我入伙,其实就是找条船晚上偷偷摸摸的开过来然后从海底挖下面的泥沙,那个时候大家都穷,我也没多想就上了船;我们晚上就偷偷摸摸的开船到这一带放下拖斗捞海泥,然后拉回岸上偷摸的淘洗,运气差点的一晚上能弄几克黄金,运气好点的十几克甚至几十克都有人摸到过!只是黄金洗出来了,从海底摸上来的这些泥沙总要找地方处理吧,方便点的就直接扔海里,距离太远不方便扔海里的就偷偷摸摸丢路边,久而久之就在这些地方积累出来这些泥沙堆了。”
司机抖抖身子将家伙收回裤裆里,小心的避开松软的沙土走上路肩,两只脚用力踩踏着硬化路面抖落鞋底的泥沙,嘴里还带着三分怀念的回忆着当时的情况。
“看来师傅当年挣了不少啊!”
雷洪汕听到这个消息心头一沉,但神色却毫无变化,从口袋摸出不怎么抽但总带着的香烟散过去,司机一看一百块一包的好烟啊,接过美滋滋的点上,吐出醇和的烟气,司机在尼古丁的作用下愈发沉浸在往事中。
“能挣多少哦……我们没有潜水设备,吃的是运气饭,就是在海面上把拖斗往海里扔,拖斗落在哪里、拖哪些地方完全凭运气,这样又费油又耗时,而真正敢下水玩命的那帮人才能挣到大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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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司机用力的吸了一口烟气,似乎似乎想需要更多的尼古丁来压制住逐渐涌上脸的恐惧和敬畏:
“那些疯子不知道从哪搞来潜水装,胆小一点,设备差一点的就在二十米到三十米深度转悠,船停好后把拖斗扔下去,潜水员就在下面刨泥或者控制拖斗的落点……”
雷洪汕听到这就感觉浑身发毛心惊胆颤,他是经历过海底作业的,这种完全盗采式的行为肯定不能大张旗鼓的干,最多就是用个手电绑在长杆上戳到水里来指引位置,所有行动都是在几乎黑暗的环境下进行,这极为考验潜水员的胆量和水下经验与技巧,如果万一搞不好……
光是那沉重的拖斗落下来就能把人摁在海底!
更不用说,拖斗的铁链、绳索或者是其它牵引绳什么的一旦缠绕,就能把潜水员活活的困死在海底。
更可怕的是这种软式潜水过程中,潜水员和船上是没有通讯能力的,全凭双方的默契和时间差的估算来作业,万一潜水员被缠住,十分钟后船上的人觉着可以拖动拖斗了,这么一开船……
运气好点的还有机会随着铁链绳索一起上船,运气差一点的能直接被收紧的铁链绳索活活勒死!
但这不是最夸张的,最夸张的是后面!
老司机用力吸下最后一口烟,面露惊恐的低声回忆道:
“最疯狂的是有一批人,不知道从哪弄来一套半硬式的深潜服,这东西能让人下潜更深的地方,我们称他们是特么的在阎王爷的嘴上撬金牙!为了黄金,他们开船跑到没人敢去的深水区,前几次没出事,捞上来不少黄金赚了不少,但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的道理!后来供氧管出了问题,下去的人活活憋死在海底!”
“这都没算完,队伍的老板赔了一笔钱,家属也没说话带着尸体回去了,重赏之下必有勇夫,照样有人为了钱敢下水继续玩命,哪怕后面又死了几个,依旧没能阻止大家为钱玩命,直到……直到有一次出了大事,潜水员在下面不小心被铁链和拖斗给交缠在一起,下面那个潜水员被移动的船只勒成两段,整个潜水服拉上来时……缝隙里都是红色的血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