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就这样波澜不惊地过了下去。顾中敏照常去上班,忙着她的事务。李峻仍然是经常夜归,有时候应酬到半夜三四点,醉得不成样子。至于夫妻生活,他们保持在一周一两次的频率,颇有些老夫老妻的样子了。
而李母,顾中敏的肚子越平静,她的表情就越冷淡,几乎到了冷漠的程度。她也到了退休的年纪,办了退休,学校也不去了,最常做的事情就是自己在房里看书写作,偶尔约朋友回来打牌。每次有人关心李家的孙子,李母总匆匆转开话题。久而久之,旁人也隐约知道些什么,就识趣地不再问起。
顾中敏想,如果日子这样过下去,也未尝不可吧。她和李峻两人,自然是能将李母的晚年生活安排得妥妥帖帖的。至于他们两人,如果真是注定没有孩子,凭借如今的经济实力,即使膝下无人承欢大概也可以晚年无忧的。而那个不能&ldo;传宗接代&rdo;的遗憾,只要李峻能接受,她也可以宽慰自己。
这个夏天还没过完,顾中敏忽然容易头晕,早上经常赖床不愿意去上班。某天早上,李峻在浴室里对着镜子刮胡子,顾中敏拖着身体去洗脸,闻到他的须后水的味道,突然就吐了个天翻地覆。
那天早上李峻把公司事务都向后挪,带着顾中敏去了医院。他们是挂的肠胃科,结果却被妇产科的医师告知,顾中敏怀孕了。
顾中敏和李峻面面相觑,不是已经作了没有孩子的打算,怎么又有了这么一出?两人互相看着,顾中敏忽然就忍不住了,扑进李峻怀里呜咽:&ldo;是真的吗?我们有孩子了?&rdo;
李峻也没有及时反应得过来,只愣愣地抱着顾中敏。
这次怀孕,医生还是语带警告,说顾中敏体质弱,千万得小心伺候。两人连连点头,不敢有半点错漏。
李峻一手揽着顾中敏,一手拎着医生开的药,犹有些在梦中的感觉。两人进了一楼大厅,李母正在偏厅打牌,李峻揽着顾中敏走了进去:&ldo;妈。&rdo;
李母看了黏在一起的两人,淡淡应了声:&ldo;嗯。待会儿我们几个出去吃饭,你们自己安排吧。&rdo;
李峻清了清喉咙:&ldo;妈,阿敏有了。&rdo;
声音不大,李母却立马停了手中的动作。其他三个牌友也看了过去,还是其中一个妇人反应最快:&ldo;恭喜恭喜啊,林老师,恭喜你要抱孙子了。&rdo;
李母站了起来,看着顾中敏的小腹:&ldo;是真的吗?&rdo;
顾中敏内心第一次有一种强大的虚荣感在膨胀,好像自己凭借着这个孩子就足以在李母面前理直气壮了,她点头:&ldo;刚检查出来的。&rdo;
&ldo;多大了?&rdo;
李峻答道:&ldo;九周了。&rdo;他看看顾中敏有些蜡黄的脸,&ldo;刚才她还吐了几次,我先和她上去休息。&rdo;
&ldo;快上去吧。&rdo;李母说着,又对几个牌友说,&ldo;今晚我给小敏熬汤,就不陪你们出去吃饭了。&rdo;
大家都调笑着,说李母如何重视孙子。
顾中敏对李峻笑了一笑:&ldo;你妈变得真快。&rdo;
&ldo;别嘴巴不饶人了。&rdo;李峻见楼下的人已经看不见自己了,一把把顾中敏抱了起来。
顾中敏揽着他的脖子:&ldo;你好久没这样抱过我了,真是母凭子贵。&rdo;
李峻笑:&ldo;我怕你这样子,上个楼都要30分钟。&rdo;
顾中敏嘟嘴:&ldo;哪有那么娇弱。&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