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柳青霞的眸子里迅速地闪过了一道迟疑。似乎是并不相信萧辰睿如此费尽心思究竟真的想要让她在昭帝面前为柳诗婉说话还是另有所图。
再则,柳诗婉如何,她却是不欢喜,她们之间,早就已经有了不死不休之局,更不愿意在昭帝面前为她说好话。
可这一切露在太子的眼中,却是柳青霞觉得有些棘手,面带迟疑得了。
当即也是趁热打火,劝说着,“青嫔娘娘,若是母妃能够回到了妃位,这于本宫以及柳家是大益,就是对青嫔娘娘你以及腹中的皇妹也是好的。父皇素来是看重母妃,如此一来,徐皇后自然是讨不了好,有母妃在前,表妹你也无需对徐皇后鞍前马后,不敢有丝毫的违背了。”
‘青嫔娘娘’,‘表妹’这两个称呼切换的是如此的娴熟,面色自如。
若是不知道他真面目的人也就是罢了,没准儿还真屁颠颠地即便是被人的卖了还给他数钱,可是如今在这水深火热的宫中,看过的阴司诡计不知道有多少。这些年她不过是柳家闺阁中的隐形人,皇宫中和柳诗婉针锋相对的敌人。
她恨柳诗婉都来不及,又怎么可能会为了柳诗婉在昭帝的面前说好话。莫非她就不怕她添油加醋,罪加一等吗!
还是说在他的眼中,她柳青霞也不过是呼之即来挥之即去,得了点蝇头小利就自得其乐,家族第一,不知后患,不知深浅,不分好赖的宫中女人。她就会这般的自甘下贱地将脸面放在了地上,任他踩下。
多么温文尔雅的储君,原来他竟然也不过是这样的人,倒真是——辜负了她当年待字闺中之时的一番浅薄的情谊了。
柳青霞深深地看了一眼,颇有些自得的似乎是笃定了自己一定会答应的太子萧辰睿一眼,舒而笑开,眼角却是带上了一丝难得的讥诮之意,“太子殿下,莫非你真正觉得本宫如此好欺吗?”
说了这些话,她倒是有些累了,时间似乎也是有些差不多了。却也是不愿意再和他虚与委蛇了。
似乎是其不同寻常的反应,叫萧辰睿有些异样,当即沉下了脸,“青嫔你这是什么意思!”
满满的也都是质问。
柳青霞的目光晶亮的有些可怕,冷笑一声,却是毫不客气地回复了,“本宫是绝对不可能为那个贱人说话的。太子殿下还是死了心的好。”
一股子怒气猛然间是涌上了心口,萧辰睿冷声大惊,愤然怒道,“青嫔,你这是什么意思。”
这贱人哪里来的胆子竟然敢同他这样说话,心下却是惴惴,眼睛在她的肚子上微微一转,莫非她已经知道了。
不对,若是她知道了,不应该是将此事告诉父皇吗,她绝对不可能如此的平静的。
“什么意思。”柳青霞微微沉了脸,忽然又涌起了一阵卑微而冷冽的笑意,看着萧辰睿的眼睛溢满了寒凉,红唇轻启,颇有些阴阳怪气,“本宫可真是该感谢柳贵人和太子殿下对本宫的‘深情厚谊’啊。”
就是这世上,估计再也寻不到了如此的‘亲戚’了吧。她在他们的眼中,怕是连最低等的下人也都不如。
这话并不是什么好话,明显是暗藏机锋,可萧辰睿只当是没有听见,一皱眉头,“你心中记得就好。”
“呵!”柳青霞眸色一冷,轻轻地摇了摇头。
话不投机半句多,不知怎么的,看到了这样的柳青霞,萧辰睿心中竟然是有了一丝阴霾,就好像是有什么要发生了一般。
当下也是起了身,不愿意再留下,“孤还有要事,就暂且先离开了。”
话语冷冽可怖,看向了柳青霞的眼底里还带着冷冷的杀意。
他或许也该重新衡量的柳青霞的价值了。一个不听话的柳家的棋子,从来也都没有存在的必要。
眼见着屋外的自己的心腹宫女正在挤眉弄眼,柳青霞便是已经心中有素,一张原先佯装着还算是平和的脸色,顿时也就是沉了下来,声音端是深冷,冷酷,“站住。”
事情已经开场,怎么容忍得下他中途退缩出岔子。
萧辰睿向着外头走动的脚步一滞,倏然回头,看向那不知何原故,面上幽冷的柳青霞,不知怎么的,心中却是越发的有些慌乱了起来。那种即将要出事的感觉越演愈烈。
可是身为太子的傲气,叫他不愿意被一个区区自己看低的女子如此大声地斥责,“放肆,青嫔,你一个区区嫔妃,不过是凭借着父皇的些许宠爱,就敢和孤这般说话。”
他从来都不知道,柳家的一个一向都是唯唯诺诺的庶女,竟然会有这样的本事和心机。
柳青霞站起了身子,脚步一点一点地朝着萧辰睿移动,心底却是缓缓地带上了一丝悲哀来,不知是对自己,还是对那看似是精明之极,为人处世实则却是不过尔尔的太子殿下,面上忽然是染上了一些古怪至极的笑意。
猛然间便是拔高了音量,“太子殿下,皇上金口玉言,乾纲独断,婢妾地位卑微,能得皇上的宠爱已经是三生有幸,万万不敢置喙柳贵人之事,还请太子殿下不要为难臣妾腹中的皇儿。”
萧辰睿冷笑连连,先打了一棒槌,再给一个甜枣,他岂会有有这般的容人大量,阴冷怒斥,“青嫔,你太放肆了,你当真以为凭着父皇的宠爱你就能够肆无忌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