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幕的画面,时间跳转:1916年6月24日。
索姆河战役预备阶段开始了。
没有试探,没有佯攻。天幕展示的,是一场人类战争史上从未有过的、纯粹依靠钢铁和火药掀起的风暴!
冰冷电子音宣告:
【索姆河战役:英法联军炮火准备阶段。】
【持续时间:7天。】
【消耗炮弹:约150万发。】
紧接着,画面被震耳欲聋的爆炸和遮天蔽日的硝烟彻底吞噬!
成千上万门火炮!从重型的攻城臼炮到密集的野战炮,沿着英法联军长达40公里的进攻正面,同时发出怒吼!
大地在呻吟,空气在燃烧!镜头拉高,俯瞰下去,整个德军阵地,连同后面的森林、村庄、山丘,都被连绵不绝的爆炸火光覆盖!
那景象,如同地狱的熔炉被打翻在了人间!
泥土、钢铁碎片、破碎的工事材料被炸得飞上数百米高空,又如同黑色的暴雨般落下。
德军苦心经营、号称“最坚强”的防线,在这持续七天七夜、无休无止的钢铁洗礼下,仿佛一片脆弱的树叶,在狂风中剧烈颤抖、撕裂!
伦敦,白金汉宫。巨大的轰鸣声透过天幕,仿佛真实地在房间里回荡,震得玻璃窗嗡嗡作响。
他手里的雪茄灰掉在昂贵的波斯地毯上都没察觉。
“我的上帝…”丘吉尔喃喃道,声音被“模拟”的炮声压得几乎听不见。
他猛地转向旁边的陆军大臣,指着天幕上那地狱般的景象,几乎是吼出来的:
“你们…你们陆军是这么打仗的?!
这…这太他妈奢侈了!太浪费了!
你们知道一场日德兰海战,我们整个大舰队,发射的炮弹总数也不过一万多、两万发顶天了!
你们陆军…七天!一百五十万发?!这简首是把金镑当石头往德国人头上砸!”
陆军大臣也被这恐怖的炮火规模深深震撼了,但丘吉尔的质问里那股子海军特有的“精打细算”和隐隐的酸味,立刻刺激了他。
他挺起胸膛,脸上混杂着自豪和对海军“小家子气”的不屑:
“浪费?温斯顿,你懂什么陆军!
你们海军,一艘船上的水兵训练几年,可能实战都打不出一发炮弹!可你们平时训练,每年光打靶消耗的炮弹,就得几百发吧?
养兵千日,用兵一时!我们陆军的炮,平时就是省着用的!
现在,就是‘一时’!覆盖!懂吗?用钢铁的暴雨,把德国佬的乌龟壳彻底砸烂!这才是陆战!”
他矜持地点点头,接过阿斯奎斯的话头,声音沉稳,却透着不容置疑的权威:
“丘吉尔阁下,海军追求的是精准。一枚命中要害的炮弹,胜过一万枚打偏的炮弹,这没错。
但我们陆军,面对的是绵延数十公里的坚固防线和堑壕。
我们要的不是精准命中某一点,而是…毁灭性的覆盖!
用绝对的火力密度,把整片区域变成无人区!
让德国佬的机枪、铁丝网、堑壕,统统化为齑粉!这是陆战的法则!”
他看着天幕上自己那显赫的头衔和指挥位置,心中豪情万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