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产队的人普遍住房紧张,施奶奶跟帮她看房子的人家说,她不在的时候,她家新盖的房子随意住,老宅和时家帮着她打扫干净便成。
施奶奶的要求并不过分,对方很痛快地应了下来。
施奶奶和时楚依他们走的时候,天还没有全亮,来给他们送行的人并不多,只有严生产队长,赵二柱,刘三牛父子等十来个人。
时楚依看了又看,却没有见到石头的身影。
一一话别完,施子煜牵住时楚依的手:&ldo;走吧!&rdo;
时楚依点了点头,一个使力坐到了牛车上。
牛车&ldo;哒哒&rdo;地往前走着,村里的人影越来越模糊,直至消失不见。
即将离开生活了整整七年的地方,时楚依的眼泪忍不住落了下来。
施子煜将时楚依抱在怀里,在她耳边低声道:&ldo;总有一天,我会再带你回来的!&rdo;
时楚依没有说话,只是抬手将施子煜抱紧。
她现在,真的只有他了。
石头知道时楚依离开的时间,他本是不敢去送别的,可他一闭上眼睛,眼前就浮现出和时楚依相识以来的点点滴滴。
最后,他还是没有控制住自己,穿上鞋,连件外衣都顾不上穿,就往村口跑去。
石头跑的速度很快,但是他仍旧来迟了。
严生产队长和他说,送时楚依他们的牛车已经走了有一会儿了。
他拼命地往前追,边追边喊:&ldo;依依,对不起!&rdo;
隐隐地,时楚依听见石头的喊声。
她心里一喜,将眼泪擦干,也大声地喊:&ldo;石头,再见!&rdo;
再见?
什么时候才能再次相见?
石头想问她,却注定得不到回答。
袁立业一心想把施远晴接走,一路上都做了精心的安排。
镇上没有火车,袁立业便安排人开着拖拉机把施奶奶他们三个送到县里,然后塞给他们三张卧铺的火车票。
这时候的火车票还不是实名制,有钱有证明就可以买,但是卧铺却不是一般人都能买得到的。
一是卧铺比硬座贵很多,二是坐卧铺是身份的象征,没有点关系,根本弄不到票。
袁立业一下子弄到三张卧铺的票,而且还都是下铺,可以说已经是很有能力了。
三个人上了火车,找到相应的位置,刚把带的行李放好,一位带着五、六岁小女孩,面容姣好,衣着虽然算不上时尚,却很新的年轻女人走了过来,笑着问施远晴:&ldo;我带着孩子,住上铺不方便,能不能和你换一下下铺?&rdo;
施远晴一向心地善良,见年轻女人问的客气,也没有多犹豫就答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