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垩方用过晚饭,应伯爵就跑来了,&ldo;那小子已经出去了。&rdo;
&ldo;哦?&rdo;谢垩冷笑,心道这小子还真是急性子,又问道,&ldo;出去多久了?&rdo;
&ldo;刚出大门。&rdo;
&ldo;嗯,石秀跟上去了?&rdo;
&ldo;是的。&rdo;
谢垩的手指不住地敲打着桌子,&ldo;你先下去吧。找几个人把西门大姐给看起来。&rdo;
应伯爵应了声,下去安排。
谢垩总觉得这事情有着蹊跷,黄潜善授意刘总管来对付应伯爵和花子虚,就应该对这里的情况有所监视,虽然石秀巡视过周围,并无任何可疑人物,但是显然不合常理。暗中必定有人监视。谢垩突然想起了什么,急忙让人去叫应伯爵,不多会儿,应伯爵匆匆赶来。
&ldo;大人唤我什么事情?&rdo;
谢垩忙问,&ldo;现在府中的所有人都是清河、大名府一起过来的?&rdo;
应伯爵一错愕,&ldo;没错啊。&rdo;
&ldo;有没有本地人氏?&rdo;
&ldo;这……&rdo;应伯爵马上反应过来,&ldo;您是说……&rdo;
谢垩微微颔首。
应伯爵神色一窘,&ldo;您也知道,为商者最忌讳的就是人生地不熟,我们一到金陵之后,就雇佣了不少本地的伙计,其中有几个特别伶俐的,还做了个小管事……&rdo;
谢垩笑道,&ldo;这事确实怪不得你,行了,我有数了。今日之事一了,我会多派些人手过来,你和花掌柜就专心负责打理药材生意吧。&rdo;
应伯爵心里颇有几分郁闷,若不谢垩这趟南下,还真不知道会遇到怎样一个难以收拾的局面!甚至应伯爵和花子虚刚踏进金陵的地界,就已经完全落在了黄潜善的设计之中,可怕的是这两人竟懵然不知。
谢垩却在考虑,既然府里很可能被对方安插了人手,那么自己的到来,对方早就已经知晓。幸好谢垩此来,一直非常低调,虽然一干众人对谢垩都十分恭敬,但是谢垩的身份却并未挑明。换言之,刘总管应该不知道自己的真实身份,不然的话他不会这么肆无忌惮,除非对方有强硬的靠山。谢垩猛然想到黄潜善是宣和六年的进士,很自然地就联想到了张邦昌!张邦昌历任主考,凡经他点拨提拔的进士数不胜数,可谓门生遍天下,这也是张邦昌得以迅速控制朝政的重要因素。宋代科举门户之风甚严,尊师重道观念极强,如果这黄潜善真是张邦昌的门生,那就不奇怪了。
就在两人各按心事的时候,突然外面起了一阵骚乱,&ldo;石大爷受伤了!&rdo;
谢垩听得真切,慌忙跑了出来,只见石秀满身血淤,背上还插了四五支弩箭,奔到谢垩身前,&ldo;石秀无能,中了埋伏。&rdo;说完就昏死了过去。
谢垩忙扶石秀进屋,立刻命人传郎中前来救治,同时派人去请扈青青和王婉容。此时府中就扈青青一个高手,谢垩不禁后悔,没带上王家兄弟一起。幸好府中做的是药材生意,在谢垩的授意下,应伯爵和花子虚网罗了一大批名医方士,很快就有人来为石秀医治。青青和婉容早就听得动静赶来。
谢垩面色凝重,等得郎中为石秀摘了弩箭,敷上药之后。谢垩问道,&ldo;伤势如何?&rdo;
那郎中六十岁左右,唤做沈良,原是大名府人氏,是应伯爵花了重金聘请来的,医术了得。沈良道,&ldo;伤口不深,又兼石壮士体质超强,只需静养半月,便可痊愈。只是……&rdo;
谢垩忙问,&ldo;只是如何?&rdo;
&ldo;公子请看。&rdo;沈良拿起了桌案上整整齐齐摆放着的五支箭,取出了其中最短的一支,交给谢垩。
谢垩仔细一看,这支箭与普通的箭有着明显的不同,猛然留意到箭头的颜色泛着蓝莹莹的微光,心头一震,&ldo;莫非此箭有毒?&rdo;
&ldo;正是!&rdo;沈良微微一叹,&ldo;这毒却不是我大宋之物。&rdo;
&ldo;什么!?&rdo;谢垩一惊,&ldo;此话怎讲?&rdo;
沈良黯然,&ldo;老朽行医数十载,不说见闻广博,却也识得不少毒物,若我没猜错,这毒药却是女真人的毒药。&rdo;
谢垩强压心头怒火,问道,&ldo;老先生可解得此毒?&rdo;
沈良摇头,&ldo;女真人用毒手段极其卑鄙,每此使用的毒药配制的成分各不相同,老朽只能勉力而为,至于有几成把握,却不是我能说得上来的。&rdo;
谢垩点点头,又问,&ldo;不知欢喜果可有解毒之效?&rdo;
沈良悚然而惊,&ldo;公子真有欢喜果?&rdo;
谢垩忙从怀里取出一瓶丹药,&ldo;这是欢喜果炼制的丹药,您看有没有用?&rdo;
沈良打开瓶塞,顿时香气四溢!&ldo;欢喜果、百草心、璧莲……&rdo;沈良恍若梦中,喃喃地数着丹药中的成分,竟把谢垩看得目瞪口呆。沈良轻易间就能把丹药的成分说了出来,可见其于医道、丹道有多么精深的造诣。
半晌,沈良回过神来,哈哈大笑,&ldo;有这等仙丹在此,准保药到病除!&rdo;
谢垩大喜,急忙命沈良医治。沈良犹豫道,&ldo;公子可否给我两颗丹药?&rdo;
谢垩爽笑,&ldo;老先生识货之人,尽管拿去。&rdo;
沈良微微点头,倒出了两颗丹药,把瓶子还给谢垩。翘开石秀的嘴巴,塞了一颗,自己却紧紧地盯着另一颗,心潮起伏不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