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家众长老心中欣喜。
自家孩子不仅能力出众,还八面玲珑、面面俱到,他们心中自是欣慰不已。
墨闻等人,本已没有颜面再待下去。
可迦婴这话说的实在妥帖,加之她盛情邀请,一众儒修便重新落座。
一番闲话后,沈家人把空间让给诸位儒修。
毕竟迦婴已归,自家人叙旧来日方长,而这些儒修专程寻她而来,沈家自然不能怠慢贵客。
于是,家宴成了论道大会。
柏飞苦笑一声:“当年海州诗会,我不过是阶下仰观的末座散修。”
他从袖中取出泛黄的诗笺,上面是满篇临摹字迹。
“你走后这两年,我每日对着你的字帖琢磨,连砚台都磨穿了三方。”
“可无论如何仿写,总觉得笔下少了些什么。。。。。。”
柏飞语声里落满怅惘:“枉费我苦读半生才知,儒之一道当真不靠努力就能抹平差距的。”
迦婴淡淡一笑:“柏飞道友何必妄自菲薄?单是你这份毅力,就少有人能及。”
柏飞顿了顿,面色有些黯然。
“不过无用功罢了。”
迦婴接过他手中的纸张。
细细看过之后,她娓娓道来:“你并非毫无进益,只是一味模仿我昔日的神韵,反失了本心。"
“世人经历不同,体悟自然各异。”
“世人皆道文章须学大家风骨,却忘了竹有竹的节,松有松的骨。”
她抬眸望向柏飞,浅笑道:“一日一钱,千日千钱,绳锯木断,水滴石穿。”
“轰——”
柏飞顿时如遭雷击!
他捧着手里的写满字迹的宣纸,不断重复着迦婴的话:“一日一钱,千日千钱,绳锯木断,水滴石穿。。。。。。”
柏飞忽然狠狠一拍额头。
对啊!
世人禀赋本就不同,如迦婴这般奇人,万万年来也才出了她一个罢了!
并且她也是历尽磨难,才能作出那些感悟深厚的诗句来,那是她一路走来的血与泪。
可笑自己一心求道,但却忘了本心,总在追逐他人脚步。
看似是在追慕先贤。
——实则是自困真我啊!
柏飞心神剧震间,只觉桎梏自身多年的枷锁轰然碎裂。
萦绕心头的迷雾散去,原本停滞不前的境界骤然松动,只待他稳固一番,便可突破!
“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