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其实,顾思敏是不曾后悔与荣瑾瑜相爱的,那像宿命一样的缘分,她从未想过要去逃避,就像当初毅然决然的要跟他在一起时一样,不曾犹豫,亦是无怨无悔。
这正是:一朝春尽红颜老,花落人亡两不知。月依旧,似侬愁,一帘旧梦入更门。酒微醺,妆半卸,琵琶语,红颜泪,此番为谁醉,至今犹忆旧时情。夜更深,月更清,念更浓,轻蹙黛眉,玉颜多憔悴。叹流年似水、岁月如歌,一梦千寻。只争,竟夕缠绵,惟叹,此心依旧。
此番往事随风散落,却落了一地如烟的寂寞。春尽夏末,江南花又落。
顾思敏肝肠寸断,而在墨语山庄里,荣瑾瑜在院中散步,正想着要怎么离开这里。却有道速风急袭而过,接着一抹白影突现,朝他急攻而去,荣瑾瑜快步向前闪躲,一个反手就将袖中的银针朝那白影射去。那白影向边侧一闪,一排细小的银针全都射在了他身后的树上,荣瑾瑜正欲出手,那白影才站定,笑道:“小荣啊,看来你的武功没有退步嘛。”
荣瑾瑜看了一眼,那道骨仙风,白须飘飘的老人,问道:“大爷,你认识我?”
可那老头不说话还好,一说话,就立刻形象全无、气急败坏的,冲他吼道:“谁是大爷?我有这么老吗?你要叫我叔叔才对吧?”哼,不管什么时候,他这口头的恶习,总也是改不了的。
“……”话说这脸,还真是眼熟呢。荣瑾瑜无语,又仔细的看了他一眼,道:“可我怎么看,你都是个大爷啊,不过,大爷你这张脸,还是有点眼熟的。”
紫阳真人眼中含泪,一脸的委屈,道:“是吗?你眼熟吗?你个死孩子,你当然眼熟了,为师我日日面对你,月月面对你,都面对了多少年了,你能不眼熟吗?你可是为师我一手带大的。想当年,我一把屎一把尿,含辛茹苦,,,”
荣瑾瑜黑线,无奈道:“停~,你是我师父?嗯,老头,你能不能稍微的离我远一点呢?”汗,这诡异的老头,真是我师父啊?他要是再说下去的话,会不会扯到盘古开天辟地上去啊?
紫阳真人一把拉了荣瑾瑜的手腕,道:“嗯,嗯?你不要我了,你不爱我了,你居然要抛弃我这个一把年纪无家可归的老人。为什么?这是为什么呢?”嗯~,果然有病了。不过身体挺正常的,是脑子里的病啊。
荣瑾瑜一脸嫌弃的看了看他,又颓丧道:“那个,我失忆了。还有,你看你的鼻涕眼泪蹭了我一身,要靠近可以,给你两个选择,一是停止往我身上抹眼泪蹭鼻涕以及口水的举动,二是给我洗衣服。”
紫阳真人松了他的脉搏,道:“失忆?奥,以前你提到过,就是没有以前的记忆了,是不是?”失魂症而已嘛,被他叫成失忆还真是贴切点呢。
荣瑾瑜眼睛明亮的看着他,期待道:“嗯,怎么样?您是不是可以发个气功什么的,一下子就把我弄恢复了?”能当我师父,看样子很厉害了,这样子的话最好了,就能什么都知道了。
紫阳真人摇了摇头,又指了指自己,道:“你看看你师父我,是个人啊,又不是神仙,一下就能把你弄好啊,我还在这做什么。”
“……”荣瑾瑜无语,叹息着,问道:“好吧,那现在到底是怎样啊?”
紫阳真人想了想,才道:“问题不大,可能是你掉落悬崖的时候,伤到头了,为师明天给你配个药,就成了。”
荣瑾瑜一脸的怀疑,疑问道:“明天?配个药?就成了?”这么简单?我怎么就没学呢?
紫阳真人点了点头,道:“嗯,还要针灸。好了,明天再说,我先走了。”要用针灸放干净了你脑子里的淤血嘛,再吃个定心安神的药,肯定没事。
“老,”荣瑾瑜刚一出口,便被紫阳真人一个犀利无比的眼神扫视了一番,他又立刻改口,道:“师父,你要去哪?”怎么又要走了呢?好不容易来了个人,虽然也不怎么正常,那也比没人来要强吧。
紫阳真人瞪了瞪他,道:“说了多少次了,不要叫我老头和老师父。我去外面转悠下,明天再来。”
“喂,”荣瑾瑜话来未说完,紫阳真人便纵身离开了。
第二日,荣瑾瑜又去花园散步,可他实际上是去等紫阳真人的。果然,下午的时候,紫阳真人便来了,跟着来的还有荣瑾瑜多日未见的萧尹。萧尹记得楼语凝说自己家住扬州,他们又是在秦淮相识的,所以萧尹便一直在秦淮和扬州一带游荡着找寻荣瑾瑜。可巧的碰上了,去买芙蓉糕的紫阳真人,便跟着来了。
萧尹刚到便冲过去,叫道:“少爷,你可叫我好找啊。”真是的,这是什么地方啊,盖在这么高的山上,还这么隐蔽,难怪我怎么找都找不到呢。
荣瑾瑜看见萧尹一脸的不满,指了指他,问道:“师父,他,”
忘就忘了嘛,为什么非要忘的这么干净呢?这样子的话,介绍起来可是麻烦的很呢。紫阳真人撇了撇嘴,解释道:“他啊,他是你的跟班萧尹啊。”
“额,哦。”荣瑾瑜又看了看萧尹,一把拉住他,问道:“你之前一直跟着我?”他见萧尹点了头,又问道:“那之前,发生过什么事情呢?”
不待萧尹答话,紫阳真人却打断,道:“哎呀,这有什么好问的。等我医完,你不就想起来了嘛。”
紫阳真人说完便拿了药石出来行针,半个时辰后,荣瑾瑜脑里的淤血倒是清理干净了。他又吃了紫阳真人调制的药丸,但是,他还是什么都没有想起来。
荣瑾瑜努力的想了想,道:“师父,没有用啊。”
紫阳真人眉头一皱,道:“啊?怎么会呢?等等,让为师想想。”哎呀,这个小白鼠真是难治呢。
荣瑾瑜看了看自顾思考着在旁边转悠的师父,问道:“萧尹,之前到底发生过什么事?我为什么会坠崖失忆?”
我失忆跟楼语凝有一定的关系吧?不然现在也不应该是在这里了。
萧尹理了理混乱的关系和思绪,言简意赅的,说道:“是你和皇上分开了,又被赵王追杀,就这样。”理论上是这样子的吧,要是从头说起的话,那得要说到什么时候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