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抢到豹猫幼崽的贝之伦,目光很快锁定了窝里最后一只小云豹,趁母云豹转身低吼的间隙,一把抓起那只最小的幼崽塞进衣服里。
围着几人转圈的母云豹回头一看,只见原本热闹的窝里空空如也!
自己的孩子全没了!
它瞬间懵了,呆立在原地。
几人趁机默契地快步走出动物房,脸上都挂着得逞的坏笑。
几秒后,母云豹低着头,一步一挪地走出动物房,跟大黑和二郎一起趴在厨房门口,一动不动地盯着忙碌的众人,眼神里满是不甘和委屈。
半小时后,金色的太阳从遥远的地平线缓缓升起,万丈霞光穿透山林,将大地染成温暖的橘红色。
众人着装整齐地背着行囊走出地窝子,每个人脸上都洋溢着即将下山的喜悦。
依旧是江十六和两只精神抖擞的猎犬在前面开路,江老七背着背包断后保障,只不过他身后不情不愿地跟着一只略显肥硕的母云豹,它一边走一边低声呜呜低吼,那哀怨的腔调听着像是在骂街。
又过了半小时,动物房里的豹猫终于睡够了,慢悠悠地睁开眼,舒展四肢伸了个大大的懒腰,优雅地走到水盆边喝了几口水,然后低头大口吃起食物。
吃饱喝足后,它迈着猫步优雅地走出动物房,在门口再次俯身舒展身体时,不经意间抬头看清了空荡荡的窝,窝里只剩下几根散落的绒毛。
它先是愣了几秒,随即立马看向东西两屋,鼻子还一抽一抽的嗅着什么,几息之后,豹猫突然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响彻整个山林。
该死!!!有人偷孩子!!!
千门万户曈曈日,总把新桃换旧符。
-----王安石《元日》
春节,是刻在大夏人骨子里的图腾,是炊烟里缠绕的腊肉香,是孩子们衣兜鼓囊囊的糖块,是千里万里也要撞开家门的那股子执拗。
距离农历新年还有整整七天,肆虐江州一冬的阴湿冷雨,终于在昨夜悄然收兵。
清晨推窗,天光清亮,空气里久违的干爽气息直沁肺腑。
“今儿,该是雨停的第三天了吧!”李保国背着手,站在后山晒场的老槐树下,粗糙的掌心无意识地摩挲着树干上龟裂的纹路。
但他的目光,却投向云雾渐散的远山。
“嗯,咱江州这憋屈的冬天,可算熬出头了。”江大国裹紧身上的旧棉袄,视线却像被钉在了村口空地上。
后场再一次热气腾腾。
村里的汉子们围着临时垒起的土灶忙活,褪了毛的白条猪被大铁钩悬在木架上,屠夫手里尖甩的飞快,熟练地分割着肉块。
滚烫的猪血汩汩涌进塑料盆,边缘溢出缕缕鲜红,蒸腾的热气混着浓烈的肉腥气在半空盘旋、纠缠。
这热火朝天的景象,让他压根没咂摸出老伙计话里的那点弦外之音。
“嗨!你是说小锋他们该下山了?”见李保国半晌没接茬,江大国才挠了挠花白的头发回过神,顺着他的目光望向那林木幽深的群山深处,只有几条羊肠小径,若隐若现。
“还有七天就大年三十了,这小子倒好,出去野了一个月!家里头…一堆事等着他呢!”李保国撇着嘴,眼角的皱纹拧成了疙瘩,语气里带着当爹特有的那种“不爽”。
自己忙活一辈子了,还没享过清闲,二小子李星锋倒先甩手进山逍遥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