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郊别院。
已经是三更天,然而,萧景昀还是没有回来。
沈知意一直坐在床沿边上,保持着最开始的坐姿一动不动。
看着屋外的月明星稀,偶尔风吹树叶飒飒,所有的声音都具象化了,在耳边扩大,喧嚣,然而,她要等的人就是没有回来。
终于,院子外响起一阵脚步声。
沈知意猛地站起身,还以为是他回来了,然而推门进来的却是春生。
燃着希望的眼睛就这么黯淡下去,沈知意坐了回去,声音颓丧:“怎么样?”
春生低下头,有些难堪:“我没有跟上,在半路就被甩掉了。”
守候在一旁的灼华听见这话,心里暗暗松了一口气。
她最担心的事没有发生,只要萧景昀还没有暴露,这一切都还有希望。
“你还能被甩掉?”
沈知意不敢相信,他的武功可是数一数二的,轻功自然是无人能及。
若是连他都能被甩掉,那么萧景昀的功夫还在他之上?
沈知意想起今日在狩猎场上那些没有跟来的刺客,所有的疑虑在这一刻都开始暴涨。
所以那些刺客,难道是被他暗中解决了?
“我知道了,你出去吧。”
春生低下头,离开了。
房间里又陷入了寂静,沈知意看着里头的事物,有她的,有萧景昀的,有两人一起的,每一处都透露着夫妻俩的痕迹。
她感觉胸口闷闷的,自从成婚以来,沈知意对他从不隐瞒,而他却连自己究竟是什么身份都不肯坦白。
说白了,沈知意到现在都不知道自己嫁的人到底是谁。
他绝对不是萧小五。
可他又是谁?
沈知意突然很想要一个答案,便想着一定要等到他,哪怕等到天亮。
她看着站在角落的灼华,说:“你也下去休息吧。”
灼华不敢,只觉得沈知意现在的模样离不开人,好像只要自己一离开,她就会有所行动一样。
“去。”
沈知意命令,只有短短的一个字,却暗含压迫。
灼华不敢再耽搁,低下头退了出去。
养心殿。
萧景昀躲在屏风后,望着外面的一场闹剧。
谭贵妃自从进来,并一直哭诉,到现在至少已经哭了一个时辰,却还没有停止。
萧景昀只觉得太阳穴都被她哭得疼了。
他伸出食指,轻轻按了按,外头的哭诉还在继续。
谭贵妃一边哭一边说:“陛下,你不知道臣妾有多担心你,臣妾在宫里听说你遇刺,心疼得都用不下饭”
不只是她哭,就连云宁也在附和:“是啊父皇,还不止这些,母妃听说您受伤了,都哭晕厥了。”
“担心的茶饭不思,一醒来便跑去小厨房为您熬参汤,可是方才来的时候,在养心殿外却被母后拦住”
云宁指了指自己的脸颊,那儿还红肿着,一看就知道被打得不轻。
“她还打儿臣,下手很重,父皇,您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