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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第2页）

皇帝嘶哑着低声道，&ldo;朕说了，谁都不见。&rdo;

李疍斟酌着开口，&ldo;皇后娘娘说，陛下若不见她，她便候在殿外，直到皇上肯见她为止。&rdo;

皇帝方才从埋入臂弯中，抬起头来，只这一眼，李疍也着实有些担忧，眼前这个头发凌乱，胡子拉碴的男人那还是那个意气风发的陛下?

&ldo;唉，&rdo;皇帝深深的叹了口气，&ldo;罢了，让她进来吧。&rdo;

皇帝方才想起那个许久没有注意过的皇后，这个时候他想要倾诉，想要纾解心中伤痛，前朝一味劝谏亦或是奉承符合，恐怕一向温柔又聪明的皇后也是他此刻最想见的人吧。

王政君得令只身进入殿中，殿内帷幔飞扬，却是有一种苍凉悲怆的感觉。

昏暗中，陛下静静坐在龙案之后，几日不见，皇帝比她想象中的还要颓败。

&ldo;参见陛下。&rdo;

&ldo;皇后所为何事?&rdo;皇帝低哑着声音道。

&ldo;劝解陛下。&rdo;

皇帝冷笑一声，自嘲道，&ldo;连一向不问政事的母后都对朕严加责骂，说朕无先帝良才，听信谗言，逼忠臣自缢。你又何必来劝解朕呢?是不是如外界那些朝臣一样，表面上阿谀奉承，心里却暗骂皇帝昏庸?&rdo;

王政君心里一动，面上不为所动道，&ldo;萧尚书的死，不是陛下的错。&rdo;

陛下声音黯然无神，&ldo;是朕步步紧逼，太傅不得已以死明志，怎么不是朕的过错?&rdo;

&ldo;臣妾虽不懂前朝政事，只知宦臣尽献谗言，得陛下之令出言污蔑辱骂太傅，太傅性格刚直，不愿入狱，方才自尽。陛下本意也没有想要害死萧太傅的不是吗?&rdo;

&ldo;朕自然不想，你也以为是弘恭石显他们的错?可若没有朕的旨意，他们也不会请命前去。&rdo;

王政君咬唇思索，半晌轻声劝道，&ldo;陛下扪心自问，若是没有他们的挑拨，陛下会不会治萧太傅的罪?萧太傅建议改革，首当其冲便是不用宦官。岂不是正好挡了他们的道?&rdo;

&ldo;你说的没错，也的确是朕听信谗言，重用宦臣所致。&rdo;

皇帝想到第一次太傅入狱，便是因不懂&ldo;谒者招致廷尉&rdo;是官场下狱的政治术语，当时便是弘恭在自己耳边劝谏，只说太傅如何不恭不敬，应以处罚，却误将他下狱，之后明白过来，他立刻就将萧望之释放，但为时已晚，萧太傅怒不可遏，以此几次上书质问，因是对皇帝的大不敬。方才惹出这等事端。想至此，皇帝不觉悔不当初。

&ldo;陛下，臣妾有一言，不知陛下可否解惑?&rdo;王政君斟酌着陛下脸色，知他心中已将自己的罪过迁怒于宦臣，说话便大胆了几分。

&ldo;但说无妨。&rdo;

&ldo;陛下为何重用弘恭石显这等宦官?培养宦臣势力呢?&rdo;

皇帝一怔，随后皱眉看向王政君，但还是叹了口气，轻声道，&ldo;朕犹记得先帝时期，霍家摄政，皇权式微，父皇终灭霍家才震天下，朕本以为宦臣无子无后，难以结党营私，只不想…&rdo;

&ldo;不想宦臣也会以私谋利，拉拢儒臣，内外呼应，结成&lso;外党&rso;?&rdo;王政君脱口而出。

&ldo;朕现在明白也是为时已晚了，&rdo;皇帝垂眸，掩住眼中深深的悲痛，&ldo;萧太傅自朕为太子时，便悉心教导，又受父皇临终托孤，十多年的扶持之恩，如今他再回不来了，是朕一时大意。&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