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陛下!今日就是我等血溅此处,也不能让开,就算是陛下将我们杀了,后面还会有源源不断前来阻止陛下的人!还请陛下三思!&rdo;
刘骜没有任何时候像现在这样痛恨自己的无能,一直以来,他放心将大权交到太后一族的手上,自己落得个清闲自在,因为他无比信任自己的母后。可现在他悔恨不已,大权旁落,意味着他这个皇帝形同摆设,甚至连喜欢一个人,出一个城门的自由都没有。
刘骜心中苦痛,此时却想不了那么多,张放还在外面吗?他只是一心想见到他而已。
刘骜懊恼的一把将剑摔到地上,转身往城门上而去。他的脚步虚浮,全身都在颤抖。
城门之外,狂风凛冽,刘骜气喘吁吁爬上城楼,一眼便看到了那个白衣胜雪的身影,虽然他已远去,虽然只是一个背影。
&ldo;张放!&rdo;他凄厉的喊声响彻天地。
白衣男子一怔,随后转过身来,看向他的方向,两人相隔甚远,可张放脸上细微的表情他看的清楚,一如既往的嘴角轻抬,露出一抹清高而又邪魅的微笑,刘骜也笑了,哭着笑了。
什么都没说,只是遥遥相望着。
站了许久,刘骜喊道,&ldo;等我!&rdo;
这次,张放嘴角的弧度大了些,好像在给他回应。
等他吧,再等他一次,等他羽翼丰满,放下一切,与他逍遥自在,天涯海角。
良久,在刘骜已然模糊的视线中,张放笑着转身,柔情退去,换上满身孤独与苍凉。
慢慢的在他的视线里只剩下一个很小很小的白色…
这样悲伤,孤独的张放他已经很久没有见过了,仿佛又看到儿时那个被母亲抛弃,孤僻,满身利刺的孩童。他用了这么多年将他慢慢捂热,现在却又抛弃他,对他来说,是多么大的伤害。
刘骜再也支撑不住,跌坐在地上,靠着城墙,再也没有掩饰的放声大哭。
从午时直到天色渐暗,刘骜从南阙的城门回到宫里,不是未央宫,而是长乐宫的长信宫。
彼时王政君正在佛堂安心礼佛,香莲慌张的通传道,&ldo;太后,陛下来了!&rdo;
下午发生的事,王政君已然听说,这时心里正是又郁闷又生气,只道,&ldo;让他到佛堂来。&rdo;
&ldo;是,&rdo;香莲看着太后也是面色不善,苦涩的劝道,&ldo;太后,陛下的样子很不对劲,可能也在气头上,您还是好言相劝,不要严厉责骂陛下,毕竟这件事是真的伤了他的心。&rdo;
&ldo;哀家知道怎么做,你下去吧。&rdo;
&ldo;是,&rdo;香莲小心的退了出去。
王政君整好以待,在佛堂中静静的立着,看着月光下自己颓废又陌生的儿子步步走来。抬眼时,眼中一片猩红,令王政君微微一怔。
她随即凛了神色,刘骜见到她并没有行礼问安,只道,&ldo;母后必须要做的如此决绝吗?真的要逼儿子至此?&rdo;
&ldo;你这是什么话?慌慌张张的从宣室殿跑出去,让人笑话,哀家还没有责问你,你倒来先质问哀家?&rdo;
&ldo;一直以来,朕什么都依母后的,甚至两次将他遣出京城,这次,朕只是想见他一面,互诉衷肠,母后这点小小的要求,母后都不答应吗?&rdo;
&ldo;你是皇帝,一举一动天下人都看着呢!皇帝沉迷男色,后宫皇嗣调离,你让母后怎么跟朝臣交代?怎么跟历代先王交代!&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