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的外混沌战场,已然沦为一片死寂的虚无空间,再不见一丝虚空飓风的踪迹,碎石与星球更是荡然无存,仿佛这片天地从未有过它们的存在。
云澈的身影,在这汹涌澎湃的剑气海洋中,如一片飘摇的孤叶,缓缓浮现。他面色惨白如纸,脚步虚浮无力,唇边沾满鲜血,那殷红的血迹顺着嘴角蜿蜒而下,将他原本坚毅的面容晕染得有些恐怖起来。
云澈这一生,历经了无数战斗的洗礼,在刀光剑影中穿梭,于生死边缘徘徊。可即便如此,却从未有哪一次,如今天这般,让他变得如此凄惨无助。
云澈嘴角流淌着的鲜血,仿若蜿蜒的溪流,已难以分辨究竟是刚刚奋力抵抗时新溢出的,还是先前被“亘古极刑”击中后,残留在脸上尚未干涸的血渍。
显而易见,他遭受了重创,气息变得紊乱不堪,仿佛风中残烛,身上的力量再次退回了上位真神之境,仿佛之前的巅峰力量只是一场短暂的幻梦。
大道浮屠诀自然而然的在他体内疯狂运转,生命神迹如璀璨星辰般闪耀周身,云澈正拼尽全身力气,以最快的度疗愈着自身的伤痛。
尽管伤势很重,但云澈的眼眸中却依然闪烁着锐利光芒。他并未认输,至少,他成功抵挡住了诛天始祖剑灵的第二剑。与此同时,一道极其细微、几乎难以察觉的绿芒,从他身体中散而出,一闪即逝。
云澈知道自己伤势极重,也明白对面的诛天始祖剑灵同样不好过。他的手颤抖着紧紧握住劫天诛魔剑,这一战,堪称他人生中最为凶险、最为艰难的一场恶斗,彻底越了他原本的极限,将他身上所有的战斗潜能都压榨得一干二净。
但他的进步亦是肉眼可见。云澈对始祖之力的掌控,终于达到了前所未有的完美境界。即便此刻他能够凝聚的始祖之力极为有限,但却能挥出数倍于自身力量的凌厉剑势。
“云澈!!!”云谷那饱含愤恨的怒吼声,如滚滚雷霆般在这死寂的空间中炸响,他的身影也同样缓缓从剑气海洋中浮现。
只见云谷的右臂血肉模糊,鲜血汩汩流淌,不仅浸染了他的衣袖,仿佛连他的灵魂都被这殷红的血色所侵染。他抓着诛天始祖剑的手,止不住地颤抖,尽管脸上并无明显伤痕,但很明显,他所受的创伤丝毫不亚于云澈。
作为混沌世界的极阳之灵,自诞生以来,他从未受过一丝一毫的损伤,更难以想象会被诞生于这个混沌世界的生灵所伤。
他本是高高在上、凡脱俗的存在,是与所有混沌生灵截然不同的源初之灵。从生命层次而言,诛天始祖剑灵的存在仅次于始祖神,他更是这方混沌世界唯二的两位秩序守护者之一。
但如今,他的眼前却出现了云澈这个宛如怪物般的存在,一个从古至今都未曾出现过的怪胎。云谷隐隐有种不祥的预感,仿佛自己今日便要“命丧”于此。面对云澈,他那不可一世的自信已被彻底击溃。刚刚威力绝伦的两剑,不仅未能将云澈彻底抹杀,反而让自己身负重伤,这让诛天始祖剑灵感受到了一股来自心底的不安。
虽然此刻身处外混沌之中,无法过多借助原本混沌世界的天道之力,但在云谷的意识世界之中,他也是绝不可能输的,更不可能输给他所在混沌世界诞生的生灵。
这对他而言,无疑是一种极致的侮辱,一种令他无法忍接受的情形。在这一刻,他觉得自己亵渎了始祖神,辜负了始祖神的恩赐,更背离了始祖神交付给他的使命。在他的潜意识里,自己仿佛已经成为了这世上最不可饶恕的罪人。
不过,一切尚有转圜的余地。云谷眸光中透露出凶狠之意,死死地盯着云澈,他知道自己仍然还有机会。
因为他还有余力,他的力量仍足以斩出第三剑。只要云澈一死,那么所有的一切都可当作从未生过,他身上背负的耻辱也能轻易洗刷干净。
没有人会知晓这一战的具体经过,更不会有人想到诛天始祖剑灵在这一战中竟会受到如此重伤。只要他能笑到最后,那么所有的历史篇章都将由他书写,根本不会有人心生怀疑。
就如同当年神魔时代终结时一样,世人都以为一切皆是因为邪婴劫持天毒珠释放万劫无生之毒所致,又怎会有人想到幕后黑手竟是他。
诛天始祖剑灵自诞生之初直至现在,从未对一个混沌生灵产生过如此强烈的愤怒,甚至他的内心还滋生出一抹难以抑制的恐惧与害怕。云澈已然成为他此生必杀之人,无论之后会生什么,云澈都绝无活路,哪怕是以命换命!
“已经第二剑了,若是你仅有这点能耐,那么从此以后,你将永远从这个世上消失。”云澈喘着粗气,嘴角勾起一抹迷人却又充满嘲讽的弧度,脸上写满了轻蔑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