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在省里见过一面。彼此算不上陌生。
“一路辛苦!”一见面,盛怀山便紧紧握住丁寒的手,满脸歉意地解释,“丁组长,实在对不起,让你久等了。”
丁寒客气地回他道:“盛市长,你忙,我能理解。”
“今天啊,投资团来我们淮化,我们淮化市委市政府主要领导都参加了接待。今天谈得很融洽,如果不出意外,这笔多达五亿的投资算是稳了。”
盛怀山看似说得很随意,但眉宇间流露出来的得意,还是让人感同身受。
“他们要在我们淮化打造一个国际化的旅游养生项目。到时候,我们淮化可能是全省,甚至全国外国人最多的地方了。”
盛怀山开怀大笑,他看起来踌躇满志,神采飞扬。
春保组在春节前要对全省春保工作实行全面检查督促,这是省政府会议决定的。为保证春保工作落实到位,省政府要求春保小组必须深入一线检查。
丁寒恭喜盛怀山道:“盛市长,淮化这次要腾飞了啊。”
“必须的。”盛怀山严肃说道:“过去,都说我们淮化拖了全省的后腿。今后,我要让他们真正体会到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
“对了。”盛怀山突然问道:“丁组长,听说你们刚从少阳市过来?春保组在少阳搞出来了大动静啊。”
丁寒狐疑地问道:“盛市长都听到了什么消息?”
盛怀山沉吟片刻道:“少阳这次是下了决心了。他们的财政本来也不富裕,这次花血本垫付了农民工工资。我在替老孟着急,要是垫付的钱收不回来,老孟就难做了啊。”
丁寒道:“政府垫付农民工工资,是他们本身应该承担的责任。”
“说得对。”盛怀山一本正经道:“老孟这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如果他少阳像我们淮化一样,不管投资人有什么背景,都必须先把保证金交清楚,才能允许他开工。这样就不会被动了啊。”
“老孟这人,就是性格软弱。”盛怀山不等丁寒说话,自顾自说道:“听说,少阳死了一个农民工,他被农民工家属追得像老鼠一样西处躲。这也太丢了政府的脸面了嘛。”
丁寒试探地问了他一句,“如果换是盛市长,你要怎么处理这个事?”
“简单。”盛怀山不以为然地说道:“几个农民,还能让他们把天翻了?政府就应该在必要的时候出重拳,严打击。”
丁寒看了他一眼,没有反驳他,心里却涌上来一丝不快。
“丁组长,你觉得我说得对不对?政府是什么?政府就是强权。如果几个小小的毛贼就让政府运转无法进行下去,这后果是很严重的。”
丁寒眉头微皱,还是没有反驳他。
“还有,我听说,老孟把人家医院的一帮子人都撸了。这种做法我是不赞同的。这个责任怎么能归罪在人家医院身上呢?”
丁寒好奇地问了他一句,“依盛市长看,责任该谁承担?”
盛怀山大喇喇道:“医疗产业化,是大方针。如果医院对所有无钱看病的人都积极抢救,耗费的医疗资源和产生的相关费用,谁承担?让医院出?还是医生自掏腰包?好像都不合适吧?”
“盛市长的意思,医院可以见死不救?”
“我也不是这个意思。我就是认为,要量力而为。而且,我不赞成这种风气。否则,医院就乱了。最终还是政府兜底。可是政府有这么大的能力吗?”
盛怀山闭口不谈春保组的工作,而是揪着少阳发生的事发表感慨,这让丁寒感觉到谈话的方向出现了偏差。
他清了清嗓子,“盛市长,我们这次来淮化,希望得到你的支持。”
“必须支持。”盛怀山的声音很大,“我也是春保小组的副组长嘛。对了,丁组长准备从哪方面入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