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你去哪了?”他听见身前那人问道,“为什么身上都是香火味?”
&esp;&esp;三更半夜去烧香拜佛显然有些荒谬,更何况郁琰知道朝弋并没有宗教信仰。
&esp;&esp;朝弋并没有立即应答,但郁琰心里却已经有了猜测,这么重的香烛纸灰味,最大的可能就是朝家死了人。
&esp;&esp;“是谁出事了……”郁琰的声音低下去,“朝叔还是奶奶?”
&esp;&esp;朝弋没想到他会这般敏锐,老太太是昨天凌晨走的。
&esp;&esp;传统葬礼的程序繁琐,他爸朝文斌身体又虚弱,没熬多久就被劝回医院里去了,留下朝弋被朝家那些不知道打哪儿冒出来的亲戚长辈推在前头给老太太筹备丧事。
&esp;&esp;当然,丧礼的主要事宜大半还是由孟兰淳操办的,他就负责干点守夜、烧纸钱之类的脏活累活。
&esp;&esp;他看向郁琰,反问道:“你希望是谁?”
&esp;&esp;郁琰心里顿时就有了答案,前世先走的那个人是老太太,他得知消息后便赶了过去,一直陪伴在老人身边。
&esp;&esp;老太太则一直抓着他的手,问他:“阿冶和琰琰怎么还没过来?”
&esp;&esp;“天都黑了,他们还没放学吗?”
&esp;&esp;郁琰没和她辩驳,只说:“已经让人去接了。”
&esp;&esp;老太太不知道有没有听懂,过了会儿忽地又露出了担忧的神色:“小弋……那个孩子,文斌把他接回来了没有?那么小的孩子,他们把他丢在全托学校里,好可怜的。”
&esp;&esp;这回没有人再回应她。
&esp;&esp;念完了这些名字,老太太终于肉眼可见地虚弱了下去,开始有气无力地叫着“妈妈”。
&esp;&esp;老太太过世的时候,朝弋至少还回来参加了葬礼,可朝文斌死的时候,他却连病房的门都没进,只在最后送尸体去殡仪馆火化的时候露了面,当了片刻的孝子贤孙。
&esp;&esp;所以那个离去的人,只能是老太太。
&esp;&esp;“我希望,”片刻后,朝弋才听见了他的回答,“都不是。”
&esp;&esp;三个多小时以前,朝家老宅。
&esp;&esp;轮椅上的朝老爷子看着朝弋跟着一起忙里忙外,神色稍缓,偏头同留下来帮忙的老徐低声道:“你看他,这小子总算有了点人样。”
&esp;&esp;“看来送他到‘训练营’里磨炼一磨炼,也不是完全没效果。”
&esp;&esp;老徐不敢反驳,只好顺着他的话点头说是。